胡南珍直接买单后,拉着凌桬出门。
在去的路上,胡南珍忽地觉得自己今天装扮不够得体,方向盘一转,带着凌桬去一个高级商场。
买了一套新衣服直接换上。
到了约定的餐厅,胡南珍还在门口一大片镜子前照了又照,重新补了点口红。
“凌桬,我觉得今天我这口红跟我刚买的衣服不配,怎么办?”
凌桬还是第一次见到胡南珍如此谨慎无措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啊,我觉得很配,你长得好看,怎么搭配都合适。”
胡南珍跺了跺脚,却不信,可惜也没有时间再去买了,耸了耸肩膀,不情愿地说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不折腾了。”
到了前台,已经有服务员在门口候着了。
看见胡南珍快步迎了上来,弯身恭敬道:“已经有一位先生先到了,您二位这边请。”
这个餐厅只接受预定,不接受临时的订单,所以基本来这里都是常客。
到了包厢门口,胡南珍顿住了脚步,提了一口气,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抬手缓缓将门推开。
一旁的凌桬抿住嘴忍住不笑出声,知道的是见自己的男朋友,不知道的以为是面试见老板呢。
可想而知,胡南珍是多么喜欢和重视这个男人。
这真的有点儿勾起了凌桬的好奇心,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能令胡南珍这样的情场老手如少女怀春一样怦然心动。
胡南珍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嗓音清脆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玻璃窗前坐着一个男人,逆着阳光,金色的光线勾画着他轮廓利落流畅的线条,他的脸隐在阴影里。
与光线隔绝的阴影下,男人看不清面容,眼镜完全遮住眼底眸色,只见有一层微弱银白色的反光,彷如黑夜点点闪烁的繁星。
而那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桌子上,似乎也微染了一层柔光,根根清透白皙,整个人闲适又清雅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无谓。
凌桬没看清楚男人的脸,但身体已经僵硬得缩成一团。
胡南珍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凌桬的异样,忙解释道:“刚才有点塞车,所以迟到了,你不会介意吧?”
男人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笑得极尽温柔,“不介意,迟到是女士的权利。”
“对了,我跟你介绍,这是我的闺蜜凌桬!”胡南珍介绍着,又转头往前扯着凌桬的手臂,“凌桬,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未婚夫,唐书亚。””
唐书亚?
唐书亚!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唐书亚。
要不是在外人在,凌桬真的想狠狠掐自己一把,看看自己到底梦醒了没有?
他是胡南珍的男友,胡南珍是她的好友,她和唐书亚是……
她觉得上天真是狠狠地又耍了她一次。
凌桬只觉得恐惧像无形的触手紧紧地缠绕住了她的心脏,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犹似都在吸入冰冷的刀片,仿佛瞬间跌落在冰冷的河中浑身寒冷无比并四肢无力,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凌桬,凌桬,你干嘛呢?”
凌桬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直到胡南珍叫了她好几声,她猛地打了寒颤,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前面的人,头顶的水晶吊灯映着他眼眸里的东西虚虚实实,带着第一次见陌生的人礼貌,微笑着,“你好。你就是凌桬,南珍总提起你。”
说完伸出了那张宽大厚实的手,手背上露出隐约的青筋。
凌桬就像一个木头人儿,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两条腿犹如生铁一般铸在了那里。
这让她想起,自己和方熙的订婚宴上,重遇唐书亚的那一幕。
如此惊人的相似!
直到胡南珍扯了她一下,“怎么了凌桬?”
“没……没事。”凌桬如芒刺在背,干涩的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也跟唐书亚的手握了一下,在他温柔干燥的掌心里,她的手止不住在轻抖。
很快,她抽回了手。
胡南珍眉毛一提,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凌桬,但到底还是没有再问,只拉开椅子坐下,转眸对唐书亚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起码得去一周?”
“事情提前办妥所以就回来。”
唐书亚笑着回来,一边帮胡南珍倒茶,随便也帮凌桬倒了一杯。
胡南珍接过茶,喝了一口,而凌桬还没从惊变中缓过神来,鹌鹑似的低着头,懵懵地看着茶杯没有动。
胡南珍放下茶杯,手撑着下巴处,咬着唇瓣盯着唐书亚瞧,满眼期待。
唐书亚浅浅一笑,波澜不惊与她对视。
胡南珍等了一会儿,见唐书亚毫无表示,明明出差前答应过给她买手信的,旋即有些恼羞地蹬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唐书亚抢先说道:“我看你们买了不少东西,都是些什么?”
胡南珍微微一愣,看了那些袋子一眼,解释道:“那是凌桬买给男朋友,还有我准备送给你的礼物……”
最后一句声音小了下来,带出几分害羞。
凌桬原本将自己埋了起来,装成鸵鸟,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胡南珍的一番话让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好像爆炸了一样,全身都麻木了。
唐书亚听后,浅淡的提了提嘴角笑了,眸子里却不见丝毫笑意,“哦?凌小姐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