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桬一把推开他的脸,“先去洗漱,别再亲了。”
他亲亲了她眼角,满眼的不舍,忍得有点难受,低头在她耳边狠狠说了一句:“等你稳定了,我定要好好饱吃一顿。”
他说完,就直接起了身,拉开门去了洗手间。
凌桬抬起手,手背搁在眼睛上,耳尖微微发热,不要说他了,她都有些受不了。
过了约莫三十分钟,唐书亚才回来。
他大约已经洗漱完,身上还带着一些水汽。
换上衣服后,他就走了过来,见凌桬还躺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公司,再睡会儿。”
“嗯。”
“我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凌桬将被子捂住自己半张脸,“嗯。”
他垂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转身离开。
他们昨晚在生日宴会的照片,经过无数次的转发,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凌桬对此一无所知。
唐书亚结束一个会议后,秘书小冯上前报告道,“唐总,刚才唐老给您打了电话。”
唐书亚回拨了电话,“爷爷。”
“你今晚有时间吗?回家来吃个饭吧。”
唐书亚蹙了蹙眉,“发生了什么事了?”
老爷子在那边沉默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我今天听说了一个消息,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组照片传来传去倒是没有直接传到唐老爷子眼皮下,但是却传来到唐书亚的父亲唐永年那里。
唐永年就第一时间跟唐老爷子报告了。
唐书亚指节漫不经心地叩了下桌子,“什么消息?”
“你带着那女人参加了人家秦总的生日派对,你不是摆明就是昭告天下吗?我就说胡南珍为什么突然和你解除婚约,敢情你连爷爷都欺瞒,跟那女人一直没有断!书亚,玩归玩,总得顾及唐家的脸面啊。”
唐老爷子的声音略微激动。
“我养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爷爷无须紧张。”
唐老爷子声音一沉:“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让那丫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她怀孕了。”唐书亚平静地说道,“您要有曾孙了。”
听见这句话,老爷子果然安静了下来。
但他很快又说道,“那样的女人,我是不会让她进我们唐书亚家门的。”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跟她结婚。”唐书亚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但孩子总得留下不是?”
唐老爷子默了默,随后冷哼一声,“这女人心眼倒是不少,你是被这女人算计了吧。”
这下轮到唐书亚不说话,在老人家面前,总不能说是自己算计了凌桬吧。
“书亚,这孩子最好不要留。”
唐老爷毕竟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现在自己的孙子跟外头的女人搞出了人命。
心底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
留下这孩子,他觉得唐家此后不会安生。
虽说是曾孙,但唐书亚又不是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唐书亚椅子一转,看向玻璃上正在抽烟的自己,“您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请您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唐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相信你,他是你第一个孩子,人之常情,你必然看重的。你怎么就跟你父亲一个样呢?当年他同样是在外边养了个女人,当时跟我说的话和你说的几乎一样,书亚,我是担心,你会越陷越深……”
唐书亚的念头是,只要凌桬愿意的话,他养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凌桬想得没错,唐书亚是打算买栋别墅,等孩子出生后,就让凌桬和孩子去那边住。
他们圈子里,这样的事儿见得多了,一座城,东边一家西边一户,两头互不干涉,各立门户,倒也相安无事。
再不济,就送出国,远离这边的糟心事,不失也是一个好办法。
就连他父亲唐永年,早些年不是也是这么干的嘛,为了那个外边的女人,常年置他和母亲不顾。
在外边买了房子养着那女人,甚至动了离婚的念头。
就连他这个唯一儿子,也曾是被放下舍弃的那一个。
唐书亚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心中早就无感,不就那么一回事儿嘛,再多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也就是一场笑话。
婚姻更是一场闹剧。
他只想享受当下。
他对凌桬还有热乎劲儿,就算以后这种感觉淡了,他也不会亏待凌桬的。
毕竟她生下他的孩子,这种牵绊还是在的。
唐书亚缓慢出声,“爷爷,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唐书亚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管用,这一点真的和唐永年非常相似。
不然怎么会说龙生龙,凤生凤呢。
见唐书亚心意已决,唐老爷子此刻再说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警告道:“行吧,我是提醒过你了。不要太出格,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挂掉电话后,唐书亚沉默了抽了一会儿烟,这时秘书小冯来敲门,说黄总来了。
黄洁的父亲。
唐书亚眯了眯眼,摁灭了烟蒂,见黄总推门进来,他重新挂上礼貌而温和地笑。
“黄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黄总在云顶不算是大股东,但股东之一的他没有经营权还是有决策权的。
算算年纪,和唐永年是同辈,也是当年一起打过江山的人,见着唐书亚自然还是端着长辈的姿态。
“唐总啊,我有段时间没来公司,就想过来转转。”
无事不登三宝殿,唐书亚和黄总关系一般,自然清楚他不是随便转转,定是为了黄洁的事情而来。
“黄总,你有话就直说吧。”
唐书亚眼眉噙笑地说道。
这时,小冯进来上茶,黄总喝了一口,看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不知小女是如何得罪唐总,以至于你要踹她一脚?不瞒你说,小女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哦?是吗?”唐书亚跷起大长腿,姿态闲适地说道:“我记得我那一脚并没有用力,令千金进医院真的因为我吗?”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让黄总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嘴角抽了抽,“小女被我宠坏了,不过啊,她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打过她,这次还真是劳驾唐总帮我管教女儿了。但是她住院是事实,我是心疼啊。”
这种在商界打拼的老油条,话术都有一定的水平,字面听起来像是恭维,实则上是阴阳唐书亚打了他的宝贝女儿。
唐书亚笑了笑,岂能没听出弦外之言,“所以黄总这次来是要问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