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故意让你怀孕的,要不你不怀孕,怎么会留在我身边?”
“凌桬,我说过,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一字一句从男人薄唇中吐出,声线清洌,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冷沉,好像一涌冷泉坠落石壁,打得她的耳朵一个激灵。
凌桬张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他的话叫凌桬感到震惊,同时心中又升起隐隐的恐慌。
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执着,一种几乎病态的执着,一种听起来像爱的执着。
有些爱像恨,有些恨像爱。
他是恨她恨到这种地步吗?
她不知道这种执着从何而来,虽然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也在精心准备着一切,但是一切还是显得如在幻境中,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问了一句,“唐书亚,你爱我吗?你知道爱是什么吗?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我给你生孩子?为什么要用孩子捆绑我?”
唐书亚愣住了,他在脑海里想象过她得知真相过的各种反应,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对着他问这样的问题。
他们之间从未谈及过这个话题。
她果然是特别的。
片刻后,唐书亚伸过手去扳她的肩膀,她的眼眶已经红成一片,连带着鼻尖也晕上了红色,看着他的眼眸水波盈盈,仿佛轻轻一碰,便是星辰坠落。
唐书亚静静看她,嘴角抵直,眸光黑漆漆的,像是浸了墨汁,“阿桬,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我的确是不知道爱是什么,爱一个人应该如何去做。因为从小就没有人教过我,没人告诉我相爱的人是如何相处的。我看到的只有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相互伤害,欺骗和背叛。”
他的声音轻飘飘,却透出几不可闻的苦涩,她听得怔住,默然看他。
他浅浅一笑,又道:“如果说想留你在我身边这算是爱的话,我想我是爱你的。但我知道在你眼里这不是爱,阿桬,你教给我什么是爱,我可以学,我可以改。”
许是她从未想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此刻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垂睫默默站了片刻,没有回应他。
不止是她,连唐书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身体与心似乎逐渐在分裂,心里想的,身体做的,背道而驰。
他早就不在乎在唐老爷子面前答应过的话。
他环住了她的腰身,用力地搂了搂,这才松开了,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但我想娶你是真的。”
一个男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你,却说想和你结婚。
这样的说辞足够让人迷惑不已。
凌桬爱过唐书亚,那种感觉不似少女时期情窦初开暗恋易辛的那种隐晦而清淡的感觉。
是浓烈的,是软柔的,是痛苦的,是刻骨的。
因为爱过,因为没得到过,所以不甘心,心存幻想,以为上天还会垂帘一次。
但是她忘记了,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结婚,不一定是因为爱。
方熙,易辛不就是如此吗?
也许不是她忘了,而是心中却不自觉还在期盼,当一个男人向你承诺婚姻的时候,大概率是爱你的。
或者只是男人不自知而已。
这种感觉在看到唐书亚从盒子里扬起那一条婚纱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凌桬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这是?不要告诉我,这是我的婚纱?”
这婚纱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由细腻的丝绸制成,缀满了精致蕾丝,珍珠与碎钻,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如梦如幻。
唐书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弯起的眉眼透出如水般的柔情,“没错,是我为你定制的婚纱。这件婚纱就当作你教我如何去爱的定金,如何?”
凌桬呼吸一滞,一颗心“咚咚咚“强烈地敲打着她的胸腔内壁。撞得她心口发疼,像是要将她的胸腔凿出一个大窟窿。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有些话哽咽在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和心中那隐藏的期待。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开心到傻了?”
唐书亚嘴角轻勾,屈指轻刮着她的鼻梁,随即就上手脱她的衣服。
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娇嗔地扯动他的袖子挣扎道:“不是说不能做嘛……”
他轻轻笑了起来,“想什么呢?我是想亲手帮你换上,看看合适不?”
就在落地窗前,她红着脸,看着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被唐书亚剥落在地,她闭上眼不敢看玻璃上倒影出的裸体。
唐书亚给她套上婚纱,帮她将腰侧的拉链拉上了。
“好了。你睁眼瞧瞧。”
听见他颇有些得意的声音,凌桬缓缓睁眼,她从镜子里注意到自己脸颊飞上一抹红晕。
尽管她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头发也只是披散的状态,依旧很符合她的气质和身材。
轻盈的裙摆与优雅的拖尾,突出凌桬曼妙的身姿,显得更加纤细苗条。
唐书亚的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轻轻覆上她的锁骨。
他说道,“这里,还差一条项链。”
她的心像是悬在半空,既渴望尝试,又害怕失败。
第一次试婚纱的时候,唐书亚就在她身边。
这是第二次了,依旧是他,这次不同上次,她要结婚对象是唐书亚。
她真的可以吗?
这一次她真的可以得偿所愿吗?
唐书亚的手从锁骨上移到了她胸前,轻轻地揉了一下,轻笑道:“我以为对你很了解,但是我还是估计错误了,这里还是有些勒。”
手又一点点往下挪,落在凌桬的腰上,“这儿有些松了。”
湿热的吐息不断呼向她的耳廓,让凌桬的身子不住地颤了颤。
她故意正色道:“唐书亚,你知道婚姻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对待婚姻的态度是严肃的,认真的,不是你过家家的游戏。”
他微凉的唇已经贴上她的耳,嗓音微哑,耐心地问:“宝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知晓她就像放置在艳阳下的冰块,在他温柔而妥帖的热烈攻势下,慢慢融化,只要她融化了,她便成围绕他的身边一池春水。
舒心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