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凌桬轻摇一下头,“我想还给余小姐。我和她之间的协定就此作罢。”
唐书亚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抬眼看向凌桬,待看到她神色中的忐忑与紧迫,他不由挑了挑眉,问她:“你愿意欠我二百万?”
“欠你的钱总比欠余小姐的钱好。”
“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他抚了抚凌桬的脸,指尖犹若凝脂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眸光透出怜惜说道:“小傻瓜,我给自己的女人花钱,打欠条做什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斤斤计较?”
取悦。
唐书亚被凌桬的坦白和依赖取悦到了。
在过去,唐书亚是主动那一方。
在未来,凌桬不能再这么被动。
她在尝试,尝试着他喜欢什么的相处方式,
对于唐书亚这份身份的男人,和他一起的时候不能太精明,但却又不能真像余佳若那种真的犯蠢,毫无边界感。
适当地显露一些小迷糊,表达对出他的崇拜与依赖,这样极大满足到他成就感与虚荣心。
男人嘛,总归是要面子的。
当然这种小迷糊和依赖崇拜只能对着他一个人。
在其他男人面前必须是强悍的,精明的,生人勿进的,令人放心的。
还有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不能对他客气,偶尔还可以撒娇耍赖。
于是,凌桬抬了抬眉毛,眼中露出几分狡黠,“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那我真的不还钱的啦,别到时候秋后算账,我可不认。”
果然,她这副半嗔半爹模样惹得他又爱又恨,情不自禁地去咬她的唇,她却脑袋往后仰,双手推开他,低低嗔道:“你疯了,这里是医院。”
他眉梢眼角泛出笑意,“行,我回家再收拾你。”
凌桬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苍白的脸晕出了一点红。
回到瑾公馆后,唐书亚非要凌桬送他回卧室。
他那一点小心思,十张棉被都遮盖不住。
一进卧室,开始抱怨一身都是医院的味道,实在喜欢,说自己要洗澡。
凌桬就去给他调水温,待出来后,见唐书亚修长手指解开衬衫纽扣。
慢条斯理的动作偏偏有股勾人的劲儿。
见凌桬站着那里,他撩起眼皮,发出摩裟有质感的声调:“我的手不方便,你帮我洗澡。”
过去,凌桬不会拒绝,因为她没得拒绝。
现在,凌桬更不会拒绝,因为她需要和唐书亚破冰的机会。
为了不让唐书亚觉得她转变得太快,她还是故作迟疑了一小会儿,才答应,“行,我帮你洗吧。”
一开始,唐书亚就泡在浴缸里,老老实实的,让坐在边上的凌桬给他擦背。
准备要上沐浴露的时候,他的本性就藏不住了。
他攥住她的手,强行牵着她,低声蛊惑道:“好好帮我洗。”
凌桬轻轻咬了下唇瓣,低声道:“嗯,知道了。”
没一会儿,身上还穿衣服的凌桬就被男人扯着她一同跌入浴缸中。
她还没来得惊呼,人已经被他从后圈住,他罕见地冒着没来得及刮掉的青色胡碴下巴,搁在凌桬的肩头,在一阵酥痒中,他问道:“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彻底没事了吧?”
也许洗澡水有些烫,袅袅而上的热气蒸得凌桬面泛桃红。
她声音小小的,“彻底没事了。”
他心头一喜,低下头亲吻她的脸颊,又别过她的脸庞吻她的唇。
明明周围只是热水,唐书亚却感觉浸泡在天堂里。
凌桬深知是躲不过去的。
……
这就像是少年人初尝情欲滋味,食髓方才知味,然后便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俯下身,薄唇覆在她的耳畔,说出了叫凌桬惊诧的话,“阿桬,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关你进小黑屋,但我真的很生气,要是不关着你,我怕我会控制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
锁着她的同时,也是锁住了自己。
凌桬饱含水汽的眼眸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神色不明。
双手攀在他宽厚的后背,稍稍用力,“唐书亚,我们都向前看,好吗?”
唐书亚的心弦被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此时也没有顾上后背上这份疼痛,知道这是她在跟他服软示好。
他手臂鼓鼓胀胀,条条脉络充着血,垂眸看着她,眼尾泛起一点红,不只是情动,还是感动。
他声音沉哑,“好,阿桬,我们都往前看。”
二人深知此话说来简单,但实际做起来谈何容易。
可他却不肯就此放开她,到底是又来了一次。
他白净的手抚上她潮红的面庞,口中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低声道:“阿桬,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半夜的时候,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凌桬算是这么多日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晚。
以至于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也不知晓。
唐书亚就坐在书房里,听见门外有轻微的敲门声,沉着声说:“进来。”
来人是那两名保镖其中一名。
半夜被喊来,保镖深感惶恐,只见自己的老板没戴眼镜,正在坐在书桌后默默吸着烟。
烟雾缭绕中,唐书亚的面容有些晦暗不明,全然没了与凌桬在一起时的温和。
保镖不敢多看,垂手低头站着桌子的另一边,小心地问:“唐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唐书亚吐了一口烟,这才出声问道:“今天她见胡南珍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这话保镖回答不上来,他们的确坐得有些远,而且她们说话声忽轻忽重,能听清楚的只是胡南珍那几句吼叫,其余什么都没听到。
保镖也不敢隐瞒,将当时的情况一一禀告。
唐书亚只是沉默,没什么动静。
保镖自知不应该多事,但是还是问了一句,“需要我们去查一下胡南珍吗?”
不料,唐书亚淡淡扯了扯嘴角,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他不知道胡南珍到底拥有什么魔力,能让凌桬与之前明显不同。
就像让一个封进冰河的桃花,冰雪消融,忽地逢了春,吸了养分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样的变化唐书亚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她愿意去骗他,他愿意被她骗。
如果她能骗他一辈子,那他甘愿一辈子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