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佳若泪水瞬间就用眼眶涌了出来。
“爸爸,你怎么能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面对余佳若还不知悔改的态度,余总气得吼了一声,虽然平时任性骄纵,不敢相信一向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有失体面的事。
“你还有脸问我做错什么?你跟蓝泽乱搞就算了,既然还敢算计到别人的头上?胆子大的可以啊!”
作为父亲的余总从来没想过,孩子的无法无天其实是父母过分宠溺的结果。
孩子做了错事,只会一味指责孩子的过错,其实孩子犯错的根源却在父母身上。
有多少人就算成为父母几十年了仍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余母哭丧着脸拦住了余总高举的手,“老余,你疯了,怎么能打女儿呢,她刚做了手术啊……”
怒骂声,叫喊声,哭泣声,纷杂地交杂在一起。
唐书亚烦不胜烦,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背靠在门上,面色带有几分阴冷、突然缓缓笑了起来。
真是大快人心。
不枉他忍耐了这么长时间。
凌桬被做了手术之后,唐书亚就盯上了蓝泽了。
一直派人跟踪他,很快就发现蓝泽和余佳若过从甚密的关系。
不过也只是发现他们有关系而已,对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所以唐书亚一直按兵不动。
之后姓马的护士也被他抓到了。
看着七八个彪形大汉,还没上手段,马护士就自己交代了。
她原本就是打算辞职回去照顾生病的父亲,因为需要一笔钱才答应蓝泽一起做掉凌桬肚子里的孩子。
出事后,蓝泽还提供地方和车票给她躲风头。
口供有了,但唐书亚想要远不止于此。
事情很快转机,跟踪余佳若的人来报,发现她竟然去产科检查了。
虽然唐书亚不确定余佳若想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分分钟钟是与自己有关,早就打醒了十分精神。
直到他得知余佳若因摔倒而流产了,就立马明白了。
这边安排控制住蓝泽拿了他的毛发,那边就跟医生通气要做亲子鉴定。
余佳若还在这边做春秋大梦,企图以一个流掉的孩子逼迫唐书亚就范。
唐书亚早就准备好一切,请君入瓮。
至于凌桬在手术上的签名,说起来根本没有技术含量。
就是因为凌桬的戒备心太低,天然对医生这个职业的信赖,那份手术同意书就夹在好几份要凌桬签名的资料中。
凌桬因为赶时间也没详细看,就全部都签上了。
这才让蓝泽有机可趁。
他说过不会让凌桬失望的,等她回来,他就会将好消息一并告诉她。
告诉她,她的事情,他们的孩子,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
唐书亚坐在车里,窗外飞逝的流光在脸上留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如今就剩最后一件事。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森然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嗯,按照计划,别留尾巴。”
唐书亚垂下拿着手机的手,看向窗外,眉眼间充斥着狠辣之色。
如果一牙还牙,以眼还眼,他就不叫唐书亚。
凌晨三点,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余佳若跟父母大吵一架,早就累了。
病房的门缓慢推开,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一个黑影如幽灵般悄无声息潜入了病房,慢悠悠地来到余佳若的床前。
人本就虚弱,睡梦中的余佳若对于已经逼近身边的危险毫无所知。
忽地,余佳若痛的难受,身上一阵一阵的冒着虚汗,她陡然睁眼,前面晃动这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黑影。
两只手像绑上了铅块,死死地摁在余佳若的小腹上。
她吓得声音都直接消失了,想伸手,想要按铃叫护士,黑影却比她更快一步伸出手,直接摁住了她的手臂。
“你谁啊,你要干什么,救命啊……”
她声音惊恐得都分叉了,面容跟声音一样扭曲起来。
那人不言不语,浑身散发一股吃人的戾气,摁在她肚子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余佳若使劲了全力,却抽不出自己的手,她挣了几下,脊背上又是一层的冷汗,指尖汗津津的,绵软的抬都抬不起。
黑影却松开了手,而在松开那一瞬,忽然双手交叠再次狠狠摁在了余佳若的小腹上。
猝不及防的痛意席卷而来,余佳若好似被大卡车碾过一般呻吟出声,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
还是在唐书亚的办公室。
此刻余总早就没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而是颓然地缩在沙发里。
“听说,余小姐出事了?”
唐书亚换了一个称呼,称余佳若为余小姐,可见疏离的程度。
余总如今是无心关注这么细枝末节,整个脑袋都是女儿满是是血的凄惨样子。
“是,昨晚大半夜,忽然大出血。”
根据余佳若交代,半夜有个黑衣人潜入,待余总想去找时,哪里还找得到。
“人没事吧?”
唐书亚嘴边叼着烟,不点,假惺惺地问道。
“没事,人是抢救过来了,就是…就是……”
余总犹豫了,要是跟唐书亚坦白余佳若因为这次大出血导致伤口再次破裂,恢复不好极有可能不孕的话,那唐书亚极有可能以此为借口终止婚约。
他这样的小心思哪里逃得过唐书亚的眼睛。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那根烟,点燃,一吸一呼后,慢慢出声,“就是什么?极有可能身体不适合怀孕了?”
其实这种事,瞒其他人也许可以,但唐书亚要知道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余总重重叹了一口气,放弃抵抗,“是,就是这样。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
唐书亚神色慵懒的将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吐着烟圈,“余总你说怎么办?我们唐家到了我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不不不。”余总连忙摆手,这么大一顶帽子罩下来谁也吃不消啊。
“唐总,这……这协议是签了,我们还是按照协议来办比较好。至于孩子的事,医生说是极有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唐书亚薄唇微翘,笑了,“但也极有可能生不出,对吧?余总是个多年行商之人,你说这无棱两可的买卖,我到底应不应继续做下去?”
既然要谈判就不能先亮出自己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