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声音不大。
但是落在这群人耳中,如同一颗千斤炸弹,炸得他们噤若寒蝉。
整个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
他们停止了哀嚎。
随即,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了啪啪扇自己耳光。
一堆人也纷纷跪了起来。
跪成整整齐齐一排,疯狂地扇自己,巴掌声震天。
鼻血狂飙。
有的人牙齿都掉了,甩在地上。
陈凡只觉得可笑。
这些人平时装得牛逼哄哄,关键时刻最是贪生怕死。
他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视线直接越过他们,落在为首的老大身上。
只是两秒的停顿。
那老大就看懂了。
陈凡的眼神冰冷蔑视,如果他不老实交代,等待他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老大身子一哆嗦,差点吓尿。
最后还是勉强撑起身子,手脚并用地爬向陈凡。
但没支撑两步,就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他没敢抬头。
“大哥,我说,我说。”
“只要你放我一条狗命,我全部交代。”
陈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不耐烦说道:“你只有两分钟。”
那老大的头都磕破了,才咽了口唾沫,紧张抬头:
“我们是城北南巷四海商会龙哥的人,龙哥买了一个叫秦诗曼的女人,让我们绑回去。”
“还说有钥匙可以直接进,一切都给我们安排好了,到时候让我们直接绑人就行。”
龙哥?
陈凡没听过这号人。
但四海商会他在监狱里倒是听过,有点来头。
但也只是有点来头而已。
陈凡又瞅了那老大一眼,很不满意:“就这些?”
那老大被陈凡的眼神一震慑,都吓懵了,随即又疯狂扇自己巴掌,脸都扇肿了,跟紫茄子一样。
血滴答在他衣服上,地板上。
不知道是从额头还是鼻子上流出来的。
那老大抽巴掌的空隙,惶恐不安地试探:“对不起,大哥!”
“我不该色胆包心……”
陈凡冷冷瞪了一眼那老大。
那老大立马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慌忙说正事:
“不不,我们就是看秦小姐的照片太漂亮了,所以一时才脑子发热,想乱来一通……。”
“她是您的女人,我们不该亵渎她!更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
“不不不,大哥,我们就是纯属口嗨,胡说八道,心里真没那么想过。”
陈凡冷哼一声:“钥匙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老大看着陈凡表情微微放松一些,这才敢擦了一下鼻子上的血沫:“钥匙是一个中介给我的。”
“我们给了他一万,他帮我们搞到钥匙,其他的我们是真不知道了啊,大哥!”
“我真的全部都说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果然是他!
他的直觉没错。
只是下药给阿姐,只是中介一个人所为?
没有这群人在背后支招?
骗鬼呢。
陈凡冷冷瞥了那老大一眼:“命可以留给你。”
说完,他略作停顿。
那老大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断手还是断脚,你自己选。”
瞬间,那老大的心一下子从云端跌到谷底。
他瘫软地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陈凡不想再跟他废话,直接将一把菜刀扔在他脚边: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给你三十秒。”
“我这个人最没耐心。”
侮辱阿姐,就想这样轻易算了?
今天,幸好是他在家。
若是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若不杀鸡给猴看,四海商会的人,岂会知难而退?!
真当他陈凡好欺负的!
那老大心如死灰,绝望地拿起地上的菜刀,紧紧闭上眼,口中吱哇乱叫。
刀起刀落,哐当一声。
陈凡懒得看,起身望向窗外。
夜深了,外面漆黑一片。
他耽搁的时间太久了,阿姐还在卧室里饱受药毒的折磨,得速战速决。
“啊啊啊!”
那老大捂着满是鲜血的断臂,疼得虚汗淋漓,撕心裂肺呼喊着。
胳膊断了,但至少小命保住了。
陈凡没回身,淡淡说道:“滚吧。”
“告诉四海商会的人,好好准备赔偿道歉。”
“否则,他们有灭顶之灾。”
陈凡故意没说具体时间。
因为他想看看四海商会会不会违逆他的意思。
自己在狱中,刀光剑影中,踩着无数人的尸骨闯出来,什么江湖狠人没见过。
龙哥?
很牛逼吗?
比他厉害百倍的人,最后还不是被他打服,乖乖跪在地上听他训话。
一个蝼蚁,也想动我阿姐?
也配?
那些小弟看到老大都自断一只手臂才保住命,都吓傻了。
但听到陈凡肯放他们走的话,如同大赦。
抬着老大,就要屁滚尿流地逃跑。
陈凡却忽然转头,吩咐他们:“还有那个中介,你们肯定认识。”
“给我砸了那个门店。”
“别让我亲自去踏平。”
为首的老大,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大哥您放心。”
“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
说完,那老大被人抬走。
而地上刚刚装死的那几个小弟,也立马装作迷瞪地睁开眼,想要逃。
陈凡一脚踩在那几个人的脑袋和手臂上,云淡风轻说道:
“你们把我家的地板弄脏了。”
“打扫干净,再走。”
阿姐一向有洁癖的。
最喜欢干净。
那几个人噤若寒蝉:“是是是。”
半个小时后。
一片狼藉的屋子,终于被那几个混混收拾好。
他们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轻轻关上门,才敢离开。
可刚一出门,他们撒丫子就跑了。
这里面的人,就是冷面阎王。
以后离得越远越好。
陈凡望着客厅恢复了下午的一尘不染,心情才舒畅了些。
他打开了客厅的窗户。
后半夜了,风凉了,夏天特有的燥热已经散去,希望它们能尽快带走这屋子残留的血腥味。
这样阿姐醒来,心情也会好些吧。
陈凡心情沉重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昏暗的灯光下。
秦诗曼背对着自己躺着,他看不清秦诗曼的表情。
但是能感受到阿姐的煎熬。
因为她整个人身子正在痛苦地微微扭曲着。
好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床单被汗水浸湿了,有的地方都被她抓破了洞,指甲好像都裂了。
“小凡,阿姐好难受。”
秦诗曼意识迷离间,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的脚步沉重迟疑。
好像心事重重,但又很熟悉,是小凡吗?
秦诗曼艰难地扭动身体,使出吃奶的劲,才回过身。
她想睁眼,眼皮却如同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只觉得有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晃动。
她本能地呼喊,求助。
“小凡,是你吗?”
“阿姐不行了,快……帮帮我……”
只是秦诗曼转身的那一刹那,陈凡停下了脚步。
他的呼吸一下子又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