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只有宗师才能凝练神识！”
唐金龙很快便猛烈摇晃脑袋，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抛之脑后。
不过陈凡捡刀这一潇洒举动，也彻底坐实，陈凡确实不受鬼阵视线遮蔽。
“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神识功效一样的宝贝。”
见多识广的唐金龙，凶残的眸子中，迸射出贪婪的渴望光芒。
和柳波、顾文通一样。
唐金龙也早就失去了跻身大宗师的希望。
理论上来说，神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可眼下，他却重燃希望。
他见识经历可比陈凡多得多。
太清楚神识对一位武者的加持有多么恐怖。
“若真获得此宝，我未必不能像那曹北桓一样，以小宗师之身，位居大宗师之列。”
介时，天大地大，这世界还不是任由自己闯？
何须对各路大宗师谨小慎微的绕道避行？
“来吧！”
一念至此，唐金龙战意汹汹的手中鬼头大刀，遥遥一指陈凡。
看是肯定能看到。
至于陈凡能否听到自己的声音，唐金龙也不在乎。
反正他相信陈凡肯定能看懂自己这个动作的含义。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抛出一句杀气腾腾的怒啸。
唐金龙提刀卷身而上。
没有再偷偷摸摸试图绕到陈凡身后，而是全力以赴，正面狂攻。
一开始，陈凡认为唐金龙有些蠢，有些过于托大。
但很快，他才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是什么刀法？”
境界上，二人相同，气劲也在伯仲之间，冲击大宗师的刀势剑势，俩人也都没有。
可陈凡骇然发现。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俩人都身负不轻伤势的时候。
打不过。
根本打不过。
他完全在正面交战中，被唐金龙压着打。
问题不在其他外在因素上。
就在唐金龙那看似散乱没有章法，但实则无比凶险诡异，变化轨迹根本无法预测的随意刀法上。
这个发现，既让陈凡松了口气，又让他有些难受。
这种微弱优势，确保了唐金龙短时间是奈何不了自己的，甚至重创都很难。
但让他难受的是，面对这样一个整日逃窜的武盟通缉犯。
自己居然在最基础的武功招式上，完全被对方骑脸输出。
不过比起性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俩人不是比胜负。
而是分生死。
“妈的！”
陈凡却不知，唐金龙反而更是越打越心惊。
“这个杂种怎么这么强？”
他的破神刀，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在诸多小宗师自创的武功中，都是属于上上等的。
虽然不好意思对外展示，但不少人都私下里偷摸研究练习。
可他一口气狂攻近一分多钟。
除了给陈凡身上增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刀口外，并未伤及陈凡更多。
“真要用那东西吗？”
唐金龙有些肉疼。
他当然也有压箱底宝贝。
但他考虑更多。
今日一战后，武盟恐怕会加大追捕，他接下来日子不太好过，现在用了那东西，接下来可就得过紧日子苦日子了。
“什么？”
“阵破了？”
“不好！”
“走！”
“快逃！”
正当唐金龙惊怒犹豫之际。
原本稳固异常的鬼阵内，像是刮起了八级大风，气流冲击下，遮蔽视线的黑色烟雾开始急速流动。
很快，众人仰天，甚至能看到太阳光一缕缕射入鬼阵之中。
“算你小子好运！”
唐金龙怒不可遏举刀一指陈凡，不再停留，扭头撒腿就开溜了。
陈凡见状，下意识追出两步。
可一想到唐金龙那完全压着他打的刀法，和自己遍体鳞伤，陈凡不得不急忙停下脚步，惊觉提防的靠墙而立。
很快，鬼阵内风越刮越大。
大量的黑色烟雾飘散弥漫。
隐约间，陈凡甚至远远看到了黄寅宗的身影。
随即……
“寅宗，寅宗，你没事吧？”
顾文通焦急呼喝声传入。
黄寅宗百思不得其解道：“没事，唐金龙应该是去对付陈凡了，没来我这里……不过大家还是小心点，提防偷袭。”
顾文通闻言，心头一紧，急忙刹住脚步，拉着柳波，缩在角落里。
大概三四分钟后。
除了空气中弥散着淡淡黑色薄烟。
众人已经完全看清了整个鬼阵笼罩的战场。
破损倒塌的建筑。
满目疮痍的大片血迹，甚至包括碎肉。
不过，尸体只有一具。
“那是……”
柳波眼尖，一眼就看到一具躺倒在血泊中的残破尸体。
正欲上前查看。
就像是见鬼一样，不可思议的瞪着双眼，直勾勾盯着陈凡那遍体鳞伤的背影蓦然走向尸体旁。
“他？他没事？”顾文通很快也难以置信的惊呼了起来。
黄寅宗倒是比较淡定，喘着粗气道：“看他身上伤势，也不轻松，不过这么年轻就气劲大成，指不定是某位大宗师关门弟子，有几件宝贝防身倒也不奇怪。”
“对对对！”顾文通总算感觉好受些。
可柳波还是皱眉道：“唐金龙没去找寅宗，那应该是去对付这个陈凡了，他能扛住铁于东和唐金龙俩人联手？”
还特么是在鬼阵中！
越想越是不可思议。
黄寅宗闻言，没好气道：“要不你去问问他用了什么宝贝保命，看人家会把东西借你用几天不。”
都说了肯定是有宝贝防身。
就你事多！
撂下这让柳波脸色一黑的话，黄寅宗拾步上前，安慰道：“看开一点，今天仅折损一人，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既然是参与武盟围剿，事后武盟肯定会给予相应抚恤的。”
陈凡没有吭声。
一方面是心情，一方面是伤势。
当肾上腺素褪去，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疲惫，甚至连伤感都受到了巨大压制。
最后，只是在曾百川的残破尸体前，默默弯腰，鞠了一躬。
他不是今天唯一的死者。
但却是唯一将尸体留在此处的。
唐金龙他们走时，已经带走了铁于东的尸体。
陈凡忽然有些后悔。
“当时我也许应该追上去。”心情积郁呢喃着。
陈凡转身道：“麻烦三爷帮忙先把尸体收敛一下。”
“应该的！”
顾文通凝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