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
沈青盼正在盘算最近的账本。
“大小姐,最近花想容生意不错,前几日招的女娘跟着秋月干得不错。”
沈青盼颔首,先前打算在家中多买几个下人,谁料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多。
“向掌柜,我打算在西市买个院子开个作坊,到时候再买几个下人雇些人啥的,铺子里的货就能跟得上。”
向掌柜一听,满脸喜色。
铺子里的货总是不够卖。
向掌柜也是第一次知道,货物太好卖也是一种负担。
在西市买院子是经过沈家商议的。
东市的院子太贵,也没必要买。
西市虽然杂乱,但院子便宜,到时候有护卫在,一般霄小也不敢来犯,若是故意找事的,想必身份不简单,可不管院子是在东市还是在西市。
“大小姐,咱铺子的货好卖,每日关门早,这几日关门了,我去西市那边找找看。”
沈青盼点头,示意向掌柜去忙。
“呀,这不是沈小姐吗?”
沈青盼抬头,就见一女子嘴角噙着笑看她。
沈青盼淡定起身:“劳小姐,杜小姐。”
劳小姐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沈青盼。
若是一般闺阁女子,被这样的眼神瞧着,一般人不是发怒就是退却了,可沈青盼却淡定站在柜台内,嘴角还挂着笑。
劳小姐意味不明地看着沈青盼,扭头和杜小姐打趣道:“这从乡下来的,脸皮就是比我们厚,若是我出了那样的事,早就羞愧而死了,哪还能整日花枝招展抛头露面呀。”
“是啊,这样的女子,不安分得很,就凭这,还想和永乐县主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比得上么?”
杜小姐尖酸刻薄地看着沈青盼。
沈青盼看着这两人,她自从到京城,就和果丹郡主她们交好。
劳小姐和杜小姐原先和公冶瑶她们一伙的,哦,还有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永乐县主。
对方本就看不惯沈青盼,加上京城不少见过沈青盼的公子哥都在称赞沈青盼。
就看沈青盼不顺眼得很。
沈青盼的谣言,也是这几人越说越夸张。
在慎郡王府没出事之前,已经有人传言沈青盼被人毁了清白。
可她们一说,那些公子哥维护沈青盼,说沈青盼被救及时,加上沈青盼正常出入和果丹郡主她们吃茶赏花,大家都觉得沈青盼根本没出事。
还有一些公子哥更是当着几人的面,说她们丑人多嫉妒,可给劳小姐这群人气死了。
戴着面纱一直没说话的女子嗔道:
“辛儿,玉枝,出身没法选择,且沈姑娘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
沈青盼看向面纱女子,人都说完了你才开口阻止,且一句话就下了她清白不在的定论。
这就是遇安说的绿茶吧。
“我觉得自己出身挺不错的,有个努力上进的弟弟撑腰,长得嘛,哎,是会被人说些酸言酸语。”
沈青盼的话让劳辛儿和杜玉枝脸色一沉。
两人长得说是小家碧玉都是别人客气话,所以这话跟戳了她们的心窝子一样。
“至于这位小姐所说的,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是何事啊?我看你比我还清楚,不会你也发生了那样的事吧?”
面纱下的脸微微一沉,女子身侧的丫鬟柳眉一竖:“大胆,这是永乐县主,容不得你随意攀扯。”
沈青盼早就猜到了,但对方不表明身份之前,她何必去卑躬屈膝。
“原是永乐县主,恕青盼眼拙没看出来,失礼了。”
“怪不得几位小姐开口闭口就是青盼比不上永乐县主,青盼是知晓原因了。”
沈青盼福着身,却拿着帕子和劳辛儿她们之前一样笑了起来。
女子的笑很美,却让面前的三人看得咬牙切齿。
永乐县主故意没让沈青盼起身。
杨柳儿一动,被沈青盼抓住了,“小姐。”
沈青盼摇头。
就在这时,花想容内,响起一女子的声音:
“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永乐县主,你们也别太过了,沈小姐好歹也是五品官家小姐。”
永乐县主几人不悦地看向说话的人,见是她,纷纷笑出声来。
沈青盼看向替她说话的女子,若有所思。
“我道是谁,凌三姑娘,谁不知道你之前的事啊,如今你们两人,也算是抱团取暖了。”劳辛儿恶劣地看着凌三姑娘。
凌三姑娘被对方眼中的恶意吓得后退一步。
沈青盼听到劳辛儿的话,也知晓为她说话的女子身份。
原来是去年传得沸沸扬扬,被人掳走的凌三姑娘。
想到两人遇到了同样的事,沈青盼充满善意地眼神看向凌三姑娘。
凌三姑娘被沈青盼善意的眼神安抚到,鼓起勇气上前:“沈姑娘和我不一样,她当天就被救回来了,你们别随意坏人名声。”
“我们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听闻沈姑娘可是翌日才返京的,谁知道是不是被人给,”杜玉枝虽未说全,但铺子里的人听了,面色怪异地看着沈青盼。
双方起了争执,凌三姑娘见越说,对沈青盼的名声不好,歉然地看着沈青盼。
永乐县主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屈身的沈青盼和一脸懦弱的凌三姑娘。
“若我是你们,早就绞了头发当姑子或者自缢以保清白,也就你们这些没骨气的,死皮赖脸活着,拖累的家族。”
花想容中,满满当当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些人的眼神,让人太过难堪,凌三姑娘身子摇晃,脸色惨白。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了她,凌三姑娘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沈青盼含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凌三姑娘嘴唇嗫嚅着,眼睛微动,落下泪来。
沈青盼转头,直直看向眼底满是趣味的永乐县主。
“我为何要自缢?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敢问县主,我沈青盼活着可是有碍于天下黎民百姓?”
“有碍于大楚的江山社稷?”
凌三姑娘看着背脊如松柏一样直的沈青盼,忘记了哭。
永乐县主被沈青盼的质问怔在当场:“女子应重名节,你,无耻,你清白都没了,怎么还有脸活着?”
永乐县主不耻地看着沈青盼。
“谁规定的?这大楚的律法可有说没有清白的女子,不该存活于世间?”
谁规定的呢?是那写了女则女戒的女政治家,还是男子规训女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