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玄作为一方术士,考虑问题往往从阴阳两道出发,以鬼怪祸害人为主。但他随即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阴鬼害人也使你头痛头晕,但就是那一阵子的事情,至多不会超过半天时间,就得回阴宅。
而胡豆女和魏元斌所患眩晕病,持续时间达数年之久,且魏元斌的眩晕病都已治愈了,又复发而死,这绝不是阴鬼所为。
魏元斌所患眩晕斌,从发病——治愈——又发病——死亡,先后持续一年多时间,不太像是人吃五谷杂粮生出的病。
这种自然患病被治愈后,辅之以营养,在人体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滋润下,不会这么快就旧病复发,也难以复发后,随之死亡。除非患有绝症。
曹玄带着疑问征询魏开翠。听魏开翠说,爷爷和奶奶确实是患眩晕病死的,胡豆女病逝时,她才3岁多,记不清奶奶模样,却记得熬中药的味道。
魏元斌去世时,魏开翠还不到5岁,印象也比较模糊,只记得她时常给爷爷递药丸。
按辈分算,魏开翠应该叫胡豆女为姨娘,称呼魏元斌为爸爸。胡豆女和魏元斌在世时,魏开翠一直叫她们妈妈、爸爸。
后来,魏元斌患眩晕病去世后,母亲悄悄告诉她,该叫胡豆女为奶奶,叫魏元斌为爷爷,因为她不是魏元斌和母亲所生,而是魏益钱和母亲所生,她的爸爸是魏益钱。
魏开翠当时年龄小,不甚理解夏侯雅的意思。后来听夏侯雅和魏益钱都说,让她们两人一起生活是魏元斌的意思,魏元斌临死时,还嘱咐夏侯雅和魏益钱把婚事办过。
魏元斌死后,遵照其遗嘱,夏侯雅和魏益钱请来亲戚朋友,在四合院里办了四桌宴席,二人算是组成了新的家庭。
魏益钱、夏侯雅,魏开宗,魏开翠四人生活在一起,保持了这个家庭的完整。
魏益钱比夏侯雅大7岁,这个年龄差距成就婚姻,是很正常的,二人挺般配。
这样,魏家第二代人,总算保持了这个家庭的延续。
以魏益钱和夏侯雅为主人,组成的这个新家庭里,魏益钱代替了原来魏元斌的位置,赶着那辆三驾马车赴江、浙、闽、滇、川等地进购茶叶。清香茶叶批零店由夏侯雅看管。
魏开宗那时已11岁,在村子里读私塾。魏开翠5岁多,由妈妈带着。夏侯雅一边带孩子,一边经营清香茶叶批零店,还要干家务,非常劳累。
魏开宗12岁时,夏侯雅叫儿子停止上私塾,回家帮助她看管清香茶叶批零店。
家里人手宽裕了,魏家茶叶店生意依旧兴隆。
胡豆女去世三周年时,魏益钱和夏侯雅请来村里阴阳先生,在家里做道场,念经烧纸,祭奠姨娘,三天后才散去。
魏开宗已经长到14岁。他继承了父母良好的基因,已出落成一位英俊少年,做事有眼色,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在清香茶叶批零店里,无论是卖茶叶,算账,送货上门等事宜,魏开宗都很精通。他长得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聪明伶俐,服务周到,很讨顾客喜欢。
魏开宗逐渐成为魏家茶叶生意不可或缺的人物。
也就是在魏开翠姨娘胡豆女三周年祭后不久,一天下午,魏开宗骑着一辆当时刚在张家口兴时出来的两轮自行车,去给桥东镇一位老顾客送茶叶。他将4斤茶叶挂在自行车两个前把手上,飞快的向火车站方向驶去。
年轻少年爱出风头,又爱炫耀自己的车子,魏开宗像骑着骏马一样奔驰着。
魏开宗在路过街道一处岔路口时,与慢跑过来的一条大黄狗相撞。大黄狗被撞飞。魏开宗在前轮子骤停转向的巨大惯性和震动下,从自行车上腾空而起,跌落在前面近一丈远的石板街上。
魏开宗跌落在地后,并没有停下,向前翻滚了两圈,头碰在一家门口凸出来的石阶上,才被挡住,才停止翻滚,人也昏迷过去。
那辆漂亮的自行车前轮被碰歪,斜着奔跑了几圈,倒在魏开宗一侧。
那条被自行车撞飞的大黄狗,同样在石板街道上翻了三四个跟斗,狂吠着爬起来,夹着尾巴跑了。
挡住魏开宗的石阶这家人,听见大门外的响声和狗的吠叫声,出来两个人察看。他们见有人倒在自家门口,连忙扶起来。他们立即认出魏家清香茶叶批零店里的这位少年。
但见魏开宗额头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伤口里鲜血直往出冒。他右膝盖裤子破开,露出的膝盖上也有一片伤口,不停地往出流血。他的两手臂有数处碰破,皮肉里渗出血来。
这两个人见茶叶店小主人昏迷不醒,头脸和身上满是血迹,立即将魏开宗抬进家里,一面清洗包扎伤口,一面打发人告诉魏家人。
不一会儿,夏侯雅慌慌张张跑进这户人家。她看到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和依旧昏迷不醒的儿子,知道是儿子骑车发生了事故。
夏侯雅见这家院子里有一辆驴车,就把儿子抬在驴车上,往张家口一家公立医院送去。
医院用各种手段抢救一周后,魏开宗终于醒过来。还好,他能认出人来,只是不能说话。
魏开宗身上有多处伤口,经过检查,他的右膝盖破裂成四块,左手臂和右手两个手指骨折,胯部和背上也有伤口。
这期间,魏益钱从四川进购茶叶回来,就陪同儿子住在这家公立医院治疗。
魏开宗住院治疗近四个月后,病愈出院,英俊少年却变成瘸腿少年。
魏开宗回家后,只休息了半月,就到清香茶叶批零店站柜台做生意。因为成为跛子,右腿不能弯曲,他再也骑不了自行车,只能给就近的顾客送货。
魏开宗在清香茶叶批零店站柜台不到一周,一天下午,突然发生头疼,疼痛从额头的那个伤口疤痕开始,向头颅内部扩散,随之整个头部剧烈疼痛,疼得魏开宗满头大汗,面色蜡黄,昏昏欲睡。最后疼痛停留在右边头颅,形成偏头痛。
这种头痛难以忍受,魏开宗眼泪、鼻涕直流,根本顾不住。
夏侯雅见儿子痛的龇牙咧嘴,不住地干嚎,就拉出手推车,要送儿子去医院。
魏开宗刚挣扎着坐上车,头痛症状减轻。手推车走出大门,他的头一点也不痛了,就像头痛没有发生过一样。
魏开宗都不需要躺在床上休息,可继续在清香茶叶批零店站柜台。
夏侯雅望着儿子,就像做了个噩梦一样,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