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长保在唐家客厅布置好道场,供好神牌,取出法器,穿上袈裟,和三个徒弟一起念经,一切都像模像样。
祖长保领着唱诵的《盂兰盆经》,《地藏经》,《金刚经》,《心经》,《太上救苦经》等经文,不差一句一字,很完整。
这祖长保还是学了些真本事。
祖长保一干人一直念经到子夜时分,才散。
祖长保看起来瘦小,吃肉喝酒却不含糊,能吃能喝。吃完后,当天的事算结束了。
祖长保和徒弟们走出唐家大门后,曹玄也跟着走出门去。
曹玄早已用短木棍做了一个二人抬轿的模型。出门后,见四下无人,曹玄念一声咒语,在轿子模型上吹一口气,发出指令,又随手在轿子前面贴一张符,这顶二人抬轿,立即载着曹玄,尾随在祖长保等人身后。
祖长保到达家门后,打发徒弟们回去。
祖长保见四下无人,拉出大门里面的一条大黄狗,道出一句咒语,双手挽诀,念了一阵经,又双手合十祈祷,然后对着大黄狗击出双掌,这条黄狗随即四腿猛伸,身子拉长,长得像毛驴一样大。
祖长保骑上狗背,在狗头上拍一掌,黄狗载着他,向北面垅状山方向小跑而去。
曹玄站在一棵树下远远看着,他知道祖长保所用行走手段,是土遁术中的慢遁,属于初级遁术。
祖长保有这两下子,说明他学过数术,具备设置机关伤人的本领。
曹玄不紧不慢的尾随在大黄狗后面。
祖长保骑着黄狗,慢跑到垅状山脚下一个长满灌木丛的小山峁上停下,他跳下狗背,又在狗头上拍一巴掌,大黄狗立即站着不动了。
曹玄看到,灌木丛下面有一堆堆坟穴。这应该是唐旺寿家的祖茔,唐四海不可能下葬在祖茔里。
祖长保果不其然顺着小山峁往下走,他走到一个小土堆跟前站住,四周观察一阵,在小土堆一侧挖起来。
曹玄知道,祖长保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土堆,就是明天安放唐四海小棺材的地方。
这个小土堆上面,应该用石头砌成一小片墙,墙面上做平整,将小棺材放在石墙上,以利于通风防朽。或者在小土堆上,压瓷实一块石板,把小棺材置于石板上亦可。
这些苦力活,都是一般群众所做,阴阳先生不可能干这种粗活。那祖长保在挖什么呢?
祖长保挖了一阵,从背包里取出什么东西,放在坑里,用土埋住,拨弄一些柴草,恢复原状。
祖长保又在小土堆四周钉了四个小木桩,才慢腾腾走上小山峁,骑到大黄狗背上,在狗头上拍一巴掌,大黄狗又驮着他,小跑着回去了。
曹玄再没有跟随祖长保,待大黄狗跑远后,他来到小土堆跟前。
曹玄一看就明白了,四个小木桩是给小棺材砌墙定向的。看小木桩的方向,头朝正北,正对着唐家祖茔,这是明显将唐家主人,置于凶险境地。
祖长保这是要暗算唐旺寿。
再看祖长保刚才挖坑的地方,曹玄一眼看出,坑里面埋放着机关。但表面恢复的很好,根本看不出动土痕迹。
曹玄慢慢把土坑刨开,里面的机关露出来。
曹玄看到,一根极细的钢丝,呈弯弓状弦,弦中间夹着一枚4寸长的钢针,弦被拉得满满的。只要开动机关,这枚钢针就会射向某个方向,射中者非死即伤。
从钢丝弦拉满的劲道看,这枚钢针足能射穿大多肉体而出,从空中落向远方。在被射中的人或动物身上,找不见钢针,根本留不下杀人证据。
这枚隐藏极为隐秘的钢针,如果射穿人体的心,脑,肺,肝等要害部位,射中的人必死无疑。就算射穿人体其它内脏器官,也是非死即残。
曹玄观察了小木桩所确定的棺材位置,在小棺材前面正中,就是死者主要亲人站立的位置,可以站立4个人,据此对号与唐四海最亲近的几个人,这种位置,在丧事上一般都是相对固定的。曹玄对应测出,离那个土坑里机关最近的站立者,是唐旺寿,次之是唐定耀父亲,再次之是唐秀芳。
曹玄从小木桩定位和土坑里钢针的射击方向断定,祖长保这是要取唐旺寿的老命。
这枚钢针的仰角较大,直指这侧站立者的脑袋。就算是钢针在击穿唐旺寿的脑袋后,不慎拐弯,也只会伤到无关紧要的唐定耀父亲,绝不会伤及唐秀芳。
曹玄换位思考,明天上午,在这四个小木桩圈定的位置,安放好唐四海的小棺材后,两户唐家主要亲戚,会在小棺材前面,按照约定俗成的位置站定,点香蜡、烧纸祭奠。而祖阴阳会站在小棺材一侧念经。
当看到唐旺寿处在钢针射击的最佳位置时,祖长保用数术触动机关,钢针会“倏”的一下,射向唐旺寿头部,射穿其头颅,落到远方。唐旺寿会立即倒下,昏迷而死。
前来送丧的亲戚,会以为是唐旺寿伤心过度,引发脑袋出血死亡,不会有人想到是祖阴阳害死的。
唐旺寿是祖长保向唐秀芳提亲最大的绊脚石,除掉这块拦路石,唐秀芳再无路可走,祖长保趁机提亲,事情准成。
这祖阴阳真是算尽了机关啊!
曹玄略一思忖,将钢针和钢丝弓弦转向,并压低钢针仰角,使钢针直指祖长保站立念经的位置。阴阳先生站立的这个位置,也是基本固定的。
曹玄把钢针的仰角放小,是叫钢针射穿祖长保的两腿,并钉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祖长保所站位置的一侧,有一棵榆树。
布置完毕,曹玄重新计算数术,将启动机关的时数,转换在自己手里。
曹玄回复土坑原装,又乘坐双人抬轿,回到唐旺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