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
“是！”
因为怕歹人对奶奶下手，所以姜绾早跟战霆骁提议，让他加强老宅的安保。
奶奶喜欢安静，不喜欢一大堆保镖守在她的院子里，所以，战霆骁就悄悄地让人装了许多监控。
那些监控摄像头很小。
平时不注意看，并不会察觉。
比如，拐子张是在花园工作的，他少有机会进主楼，自然就不知道主楼里装有监控。
“张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战霆骁调出监控亮在拐子张的面前。
只见，之前这个还念及恩情，说要为老夫人报仇的贼人突然张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头里鬼鬼祟祟的自己。
“在战家工作多年，你早打听清楚了奶奶的喜好，知道她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一口美容养颜的燕窝粥。
所以，今天姜德荣一来，你就高兴地让程妈上去给奶奶报告。
并且，趁着跟她说话的功夫，悄悄地在燕窝粥里挤入了夹竹桃的汁液。
夹竹桃带有淡淡的香味，奶奶的香膏又正好是花香的。
因此，她喝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被你下了毒！！”
“我、我没有……”
拐子张慌张地摇了摇头，想打死不承认。
可是，面对监控镜头里的画面，那个被定格了，将汁液掺进炖盅里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好一个老张啊，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这么谋害我们的老夫人！”
程妈气急，抡起拳头就冲过去打他。
拐子张被打得哈哈笑了起来。
“没错，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战霆骁冷声问他。
问得，这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愤恨地咬起了后槽牙。
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上了自己的大腿。
“因为这条腿！”
他恨声道：“二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你们没忘吧？当年，我和我的未婚妻第一次来南城玩！
连婚纱照都预约好了拍摄。
双方家长满怀期待地等着我们回去结婚。
结果，你爸的车撞了上来！
就那么毫无征兆，毫无人性地撞了上来！！
我的未婚妻死了。
我的幸福没有了，还落下了个终身残疾！
战晨封残疾你们全家倾尽所有地为他找名医医治。
可我呢，作为一个当年的受害者，我不但家破人亡了，还得来给你们当牛做马？
这公平吗？
啊？这公平吗？”
拐子张最后的话是咆哮出来的！
曾经，他也想认命，这辈子就拖着这条残腿，苟且地活过下半生吧。
可是，每每看到老夫人思念她死去的儿子，心疼残疾了的大孙子，他的心就跟被人拿针刺着似的，说不出的憋屈。
他的未婚妻死了。
再没有女人喜欢他，关心他难不难受了。
而罪魁祸首呢？
“战霆骁，当年如果不是死老太婆诬陷了乔管家的老婆，你爸也不至于出车祸吧？
所以，这事归根到底，是不是老太婆造的孽？”
“不可理喻！”
战司昊听到这番言论气得恨不得来给他两巴掌。
“你是受害者没错，我们战家也确实对不住你没错！可是当年车祸一出，奶奶即便伤心欲绝，也第一时间给了你们最大的补偿！”
“没错，当时因为战家家主出事，战狼集团乱成一锅粥，股票更是大跌特跌。
但我妈还是第一时间拿出了五百万，作为给你们的赔偿。”
“五百万？”
拐子张看了看战司昊，又看了看战淳刚。
如果说，战司昊只是为了帮老太婆开脱，那么这个被全南城称为最耿直，最不屑于说谎的三先生，大教授呢？
“我根本没拿过什么赔偿款！
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有钱人别说得冠冕堂皇了。
我但凡有五百万的赔偿款，至于出来打工，受尽别人的嘲笑吗？”
“没有？”
姜绾错愕地看向战霆骁，忽然一拍额头：“三叔，当年负责这件事的人，不会是乔如海吧？”
“啊，对！”
战淳刚说：“当年我妈焦头烂额的，二哥在外地赶不回来，我又得料理大哥的后事，所以，当初这笔钱是我拿给乔管家，让他去安抚受害者的。”
其实当年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乔如海也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他应该最能理解受害者的心情。
最知道怎么安慰人了。
可是……
错愕的目光陡然看向战霆骁，见得，战霆骁沉冷地点了点头：“没错，当年那场车祸是乔如海主导的！”
“什么？那我爸将钱拿给他，让他拿去安抚受害者岂不是……”
“肉包子打狗！”姜绾接下了战司昊的话。
心说，要不乔如海哪来的钱收买人心，收买杀手呢？
不就是从无辜的受害者手里扣下来的吗？
“张叔，对于当年的事，我代表我爸，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战霆骁走上前来，真诚地说：“该给你的赔偿，我现在依然可以一分不少地给你。可是！”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缘由下，将一个无辜的老人家折磨了这么多年。”姜绾说，“我第一次见到奶奶的时候，她已经中毒十来年了。为了报仇，你给他下了十来年的毒，何其残忍？”
“那不是我！！”
夹竹桃的毒拐子张认了。
可是，对于长达十几年的毒锅，他不认。
“战总，你也认识我十几年了。我是心中有恨，是有不甘心！但我之前从没有想过弄死老夫人啊！
是最近，乔管家跟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我、唉，我对不起你们！”
拐子张突然噗通一下，跪到了战霆骁的面前。
姜绾皱眉：“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乔如海怂恿的？”
“是！”
他原本只是心有不甘，发发牢骚而已。
可是，乔如海入院后，借着关心战家日常工作的由头找他聊天。
有时嘘寒问暖的，感叹他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
还说，他未婚妻如果还活着的话，他也不至于一把年纪活成个老光棍，天天被程妈他们取笑了。
拐子张心里本就窝着火，被这么一挑，可不就是战家的错么？
“战总，二先生三先生，我对不起老夫人，等她醒了，我就进去给她磕头认错。”
“认错当然是要的！不过，乔如海还怂恿了你什么？你得跟我们细细说了。”姜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