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陡然拔高的语调,带着偏执人格的倔强。
何政被吓得往后退了退。
不敢直视傅砚洲眸子里的阴鸷。
可是,不放弃又能如何?
将姜绾绑到身边来,强制爱吗?
何政不敢想,只希望他们家九爷能别再为爱折磨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么内耗下去,可别爱人没得到,却把自己给内耗没了。
“九爷……”
“舒凡术的事办妥了吗?”
……
“死无全尸?”
姜绾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陈飞的报告。
陈飞站在战霆骁的病床前。
在直播镜头没有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剪着寸头,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板正的年轻男子。
但此刻,姜绾没有心思欣赏人家这铁骨铮铮的气场。
她快步走到陈飞的身边,听着他接着往下说:“温阳一路循着线索,找到舒凡术的时候,发现他跳进了一艘渔船中,再循着他逃跑的路线找下去,就是……新闻刚报告出来的那些。”
【天哪,舒凡术死了?】
【听说战霆骁前两天在医院遇袭。这会儿舒凡术突然死了……会不会和他有关?】
【老天爷,他故意在镜头前这么说,是为了撇清关系吗?】
【如果是他背地里谋害了舒凡术,然后又在镜头前装无辜,那也太可怕了。】
弹幕刷刷而过。
把好好的恋综渲染成了悬疑片的氛围。
姜绾刷着新闻上的报导,全身冷意直往上冲,冲得她头皮发麻。
战霆骁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抬手打住了陈飞的话。
再问姜绾:“怎么了?”
“凶手是谁?”姜绾问。
灼灼的目光略过陈飞,又落在了镜头外的温阳身上。
温阳摇了摇头:“对方手段极其残忍,应该是个惯犯。”
“惯犯?”杀人如麻!
试问这南城里,有谁对舒凡术如此痛恨,手段又如此残暴呢?
姜绾脊背发凉,因为那个突然蹿上心头来的猜测,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姜绾?”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过来。
在姜绾陷入恐惧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暖暖的掌温透过厚实的大掌输送进姜绾的手心里,她怔愣地回过神来,对上了战霆骁关心的眼眸。
她摇了摇头:“我出去买点东西。”
然后,走出病房避开了摄像头。
躲在无人的楼梯间里。
一只白皙的手掌捏着手机捏得指节泛白。
“是你做的吗?”
终于,她还是克服了生理恐惧给傅砚洲打了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电话那头的人有一秒的怔松。
惊喜接起电话,却忽然听得她劈头盖脸的一声责问。
他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低哑问道:“你打给我,就为了问这个?”
“舒凡术死无全尸。”
“我知道。”
“是你干的吗?”
“……”
极度的沉默。
耳边是空旷到令人心慌的安静。
姜绾无力地斜靠在墙面上:“傅砚洲,舒凡术是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他的错,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你不应该……”
“不应该手段残忍,半路截胡杀了他?”
“没错!”
为什么要在手里沾那么多条人命呢?
制裁罪人,明明可以有更光明正大的办法,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拉入深渊里,成为人人恐惧的恶魔?
“姜绾,你后悔认识我吗?”
“后悔!”
更准确地说,是害怕。
她不知道这样一个生性残暴的人,下一秒会做什么?
又会对她做什么?
“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低哑的自嘲声。
深沉的,伤痛的,宛如炼狱里恶魔的低泣。
“可是。”
他说,“我最大的幸运,却是遇见了你。”
“姜绾,救救我吧。”
“你说什么?”
“跟我在一起,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
……
“她怎么还没回来?”
医院病房里,战霆骁看了看手机。
已经距离姜绾离开有一个小时了,她说去买东西怎么买那么久?
战霆骁不安地想拿起手机来给姜绾打电话,忽然听得经过门外的患者家属说:“太猖狂了!青天白日的,怎么说掳人就掳人呢?”
“谁?你们说谁被掳走了?”
VIp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道紧张的追问,吓得那路人顿住了脚步。
往里一看,“嘿!这不是战总吗?”
那人高兴地走进来要跟战霆骁寒暄,被战霆骁打断了:“你刚说谁被掳走了?”
“哦,就一个女孩子,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拉上了面包车……诶!”
那人拿着手机要点开给战霆骁看。
却见战霆骁已经先一步将他的手机抢了过去。
看到监控视频里的女孩……不是姜绾。
他那突突狂跳地心稍微松了一口气,却又依然紧绷:“报警了吗?”
“报了,警方雷霆出动,已经将人救回来了。”
“那就好。”
可是,姜绾呢?
战霆骁换回自己的手机。
打了一遍,又一遍。
电话终于在一阵纷杂的声响中接起:“喂?”
“你在哪?”
姜绾看了看医院的超市,转视频给他看:“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你快点回来吧。”
“嗯。”
姜绾应了一声,看了看周围嘈杂的人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被人跟踪了?
想到傅砚洲之前说的话,她眉头微蹙,结账后就往超市外人多的地方走。
乘坐电梯,她是挑人多的电梯上的,顺道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悄悄地摸向自己的口袋。
嗯,她随身带着药粉。
如果那小子敢派人来抓她的话,她就……
“姜绾?”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试探的声音。
姜绾警惕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眯着三角眼的女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见她转过身来,她惊喜道:“还真是你!”
“你是?”
“冉清雅啊,你不记得了?”
冉清雅上前了一步,挽住姜绾的手说:“大关村,你表姑姜明月!我是她的邻居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沙子呢。”
“呵呵,是你啊!”
姜绾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
心道:玩沙子?
她说的是联合邻居家的几个孩子,拿沙子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