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悄悄地扭头看向战霆骁,发现他们家老板表面看着还挺淡定自若的。
但,红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羞涩。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姜绾的脸上掠过,看得姜绾莫名其妙的。
【他们瞎想什么呢?】
【人都要累瘫了,躺下来休息不应该么?】
“咳。”
战霆骁轻咳了一声。
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姜绾:“……”
【行!你就倔强吧你。】
姜绾在他的对面坐下,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厉。
“去年,战言易在国外朋友的介绍下,见过舒闻闻。今天他来看你二叔的时候听我提起,就说那女人并不是单亲家庭的。
她还有一个老母亲。
只是这些年,从没有人见过她,只能从舒闻闻偶尔说漏的评价中判断,这个女人一直住在国内,性格孤僻不爱与人打交道。”
“和我查到的信息差不多。”
战霆骁也说:“傅砚洲当年恨她入骨,并不想让她轻易死去。因此,将她丢进蛇窟后,派了几个亲信亲眼目睹着她受折磨。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亲信里有一个早被傅敏桦带走了家人。
为了救出家人,他不得不李代桃僵,将傅敏桦从蛇窟里救出后,又丢了具体型与她相似的尸体代替。
这么多年来,傅砚洲一直以为傅敏桦死了,才以至于让她在眼皮底下,以年迈老人的伪装苟活了这么久。”
“傅敏桦恨舒凡术和梁乾君。所以,梁乾君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越幸福,她就越嫉恨。
这些年,战家发生的种种,应该都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别人爱屋及乌。
傅敏桦是恨屋及乌。
因为,她认为是梁乾君窃取了她的幸福,破坏了她的婚姻。
而战家给了梁乾君庇护,成了她报复梁乾君的绊脚石,那就该死!
姜绾捋了一下傅敏桦的思路,以那个女人的癫狂的程度,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而战家前世的破产,有舒凡术和梁乾君的私心,也有傅敏桦的暗中筹谋,利用人心。
只是,他们作为局中人,不能精准辨认哪件事是出于哪个人的手笔。
姜绾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沙发扶手,现在心里最关心的是,前世她沉溺海底时,见到的那个站高架桥上隔岸观火的女人是谁?
【梁乾君?】
【抑或是傅敏桦?】
【梁乾君恨我入骨,但搞垮战家对她没有好处。】
【傅敏桦搞垮战家倒是能起到报复梁乾君的作用的,但我和她无冤无仇啊,又是她敌人的敌人,她又何必那么解恨地站在桥上目送我溺死?】
【唉,伤脑筋!】
“你也一夜没睡了,先去床上躺会吧。”
战霆骁给她递了一杯温牛奶过来,深邃的星眸里,有姜绾不太熟悉的关心。
她眨了眨眼,有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这家伙是……在关心我?】
“咳!”
她谢绝地将战霆骁的牛奶推回去,说:“你自己喝吧,喝完赶紧睡会,别辜负了我这些天给你吃的那些名贵药材。”
“你要去哪?”
战霆骁看她拿起包包就要往外走,剑眉微微蹙起。
不经意伸长的手臂,让身后的陈飞忍不住偷偷抿唇,憋笑:好呀,老板,你的追妻火葬场终究还是来了。
这不,姜绾奇怪地看着他:“节目昨天不是结束了吗?咱不用演戏了啊!那我不回医馆,留下来做什么?”
战霆骁皱了皱眉,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一晃眼,三天的直播时间已经过去了。
只是,很遗憾,这次因为二叔和奶奶的身体问题,姜绾分身乏术,并没有给他多少独处时间。
而他,都还没来及整理好自己,做出最合适的方案来挽回她,而她,就要走了。
再等下一次节目录制,得是一周后。
多么漫长的等待期限。
战霆骁还没开始,就已经觉得煎熬了。
“我头晕,你再帮我看看。”
他虚弱地靠到了沙发上,抬手捂眼,悄悄掀开一只眼帘透过指缝偷偷地观察姜绾。
姜绾吐槽他:“刚叫你去床上躺着还不信!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她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战霆骁的手腕。
熟悉的药香悄悄地从女人的身上传来,映照着窗外洒落进来的阳光,她的额前碎发调皮地挂在了她的唇角边上。
白皙的脸颊,红唇娇艳。
战霆骁下意识地抬手,忽然,女人防备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要做什么?”
她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警告,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抬起的手。
按在了他的穴位上。
战霆骁倒吸了口凉气:“姜绾,你谋杀亲夫啊?”
“亲夫?不该是前夫才对吗?”
【而且,我这也不叫谋杀,是正当防卫才对吧?】
【臭小子,竟想占我便宜。】
战霆骁:“……”
我?
占便宜?
他是这样的人吗他?
他气恼地板起脸来。
毒舌的话语溜到嘴边,却又突然哑火。
“怎么不说了?不是要骂我吗?”
姜绾将他的手甩了开去,听得他闷闷地嘀咕:“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而且以你的战斗力,我也骂不赢吧?”
“你说什么?”
姜绾没听清。
她在单子上写下了药方,要陈飞今天暂停之前的药,先吃一副这方调理一下就走了。
是的,走了!
背影洒脱得,让沙发上的男人都咬牙切齿了起来:“她就这么走了?”
一个回头都没有?
陈飞耸了耸肩:这不是老板你自己作的么?
之前多少次劝你对少奶奶说话客气点啊,可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这下好了吧?
战霆骁:“……”
……
“他们在调查老姑婆?”
昏黄的月光,皎洁地洒落在复古的花园瓷砖上。
冬夜漫漫的院子里,一道摇晃着藤椅的身影突然绷直了起来。
一双弑杀的目光忽地扫向旁边的助理。
何政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战家的事怎么会和那女人扯上关系呢?她明明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不!”
傅砚洲的手抬起。
阴郁的俊颜因为提起某人而笼罩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癫狂。
“当年,我并没有亲眼目睹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