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如同一叶扁舟,在如诗如画的景色中缓缓前行。
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好似蜿蜒盘旋的巨龙,
山巅之上,缭绕的云雾恰似轻柔的纱幔,在微风那温柔的轻抚下,悠悠然地飘动着,如梦如幻,给人一种仿若置身仙境的错觉。
溪水欢快地撞击在圆润光滑的卵石上,溅起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在演奏一曲欢快活泼的乐章,似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美妙与生机。
然而,尽管这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马车之内的沈清歌与朱菱莎却全然无心欣赏。
沈清歌依旧深陷于失去齐浩林的悲痛泥沼之中,无法自拔,那眼神里满是哀伤与惆怅,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无尽的忧伤。
朱菱莎则不时地偷偷望向沈清歌,眼神里交织着担忧与关切,却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将其深深掩埋在心底,那平静的面容下似有波澜在悄然涌动。
一路之上,两人皆是默默无言,唯有车轮滚动发出的单调声响在寂静的车厢内回荡。
终于,大炎国边境那熟悉的轮廓映入了眼帘。
马车缓缓地停下,沈清歌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陛下,此去一别,山高水长,望陛下保重。”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其中饱含着不舍与感伤,如同一缕秋风,带着丝丝凉意。
朱菱莎微微顿了顿,仿若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随后深吸一口气,才轻声说道:“你且放心,此去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
她的目光看似平静如水,可那微微攥紧的衣角,却如同一把无声的钥匙,悄然泄露了内心深处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波澜与不安。
沈清歌缓缓下车,转身望向车内的朱菱莎,刹那间,往昔相伴同行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在心中汹涌浮现。
朱菱莎嘴角轻轻上扬,努力挤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愿君一路顺遂。”只是那笑容里,仿若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与孤寂,如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光,稍纵即逝。
沈清歌微微点头,心中五味杂陈,转身向着远方坚定地走去。
朱菱莎坐在车内,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而镇定。
直到沈清歌的身影渐渐模糊,仿若融入了远方的景色之中,一颗晶莹的泪珠才悄然从眼角滑落,她缓缓抬手,轻轻拭去那泪痕,脸上又迅复恢复了往日那威严而淡然的神情。
朱菱莎独自坐在马车外面,马车缓缓启动,她的目光却始终不由自主地朝着沈清歌离开的方向凝望过去。
第一次,沈清歌没有回头,那远去的背影透着一种决然与坚毅。
第二次,沈清歌依然没有回头,脚步未曾有丝毫的迟疑。
事不过三,朱菱莎没有再看第三次,而是微微咬了咬牙,加快了速度决然离去。
然而,事后她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后悔的涟漪,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她不禁暗自思忖:要是自己回头看了第三次,有没有可能就会幸运地看到沈清歌回头看她了呢?
这念头如同一个难以驱散的幽灵,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最终,朱菱莎也只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这一次和沈清歌的相处,就当作是自己最后的任性吧。
从此以后,这些儿女情长之类的情感羁绊就再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自己以后就只是那高高在上、肩负重任的大炎女皇,要将全部的身心都奉献给国家与子民。
……………………
“倒是没有想到,那大炎女皇居然肯让你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穆梦楠看着归来的沈清歌,那紧皱了一年未曾舒展的眉目,终于在这一刻如冰雪消融般缓缓舒展开来,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
“母亲,我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大碍,现在主要就是阿姐,
她现在情绪极为不稳定,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孕,更要多留意她的身体状况!”沈清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忧虑,眉头微微皱起。
“嗯,这一段时间皇甫成也是不敢来犯,这段难得的安宁时光,你就好好陪陪你阿姐吧,一定要悉心照顾她。”穆梦楠轻轻点头,眼神中透着关切。
“好,那母亲我就先去了!”沈清歌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沈清歌离去的背影,穆梦楠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惆怅。
眼下自己和皇甫成之间最大的差距便是风斩,那是一位超越了斩天境的存在,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巍峨高山,代表着绝对实力的巨大鸿沟。
虽说凭借庞大的兵力或许也能够与之抗衡,但那无疑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太过得不偿失。
而且听闻皇甫成已经把风斩的长生之法——长生赋分发给所有摧城境以上的高手学习。
长此以往,高端战力之间的差距必定会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所以,穆梦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沈清歌身上,沈清歌那越级挑战的惊人实力她是有目共睹的。
只要沈清歌能够突破斩天境,哪怕只是最低限度的突破,最少也能够拖住风斩,那样一来,南境才有了彻底战胜北境的一线底气与希望!
……
“堂堂大炎的国师居然如此的狼狈,就你这样也想找朕来合作?”皇甫成看着眼前颇为狼狈的大炎国师,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原来先前沈清歌斩杀的只是他的化身,然而即便是化身被斩杀,之后还是会对本体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此刻的他亦是身负重伤,气息奄奄。
在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前来大夏北境寻求皇甫成的帮助。
原本皇甫成根本不想搭理他这落魄之人,直到……
国师拿出了精心炼制的死尸,皇甫成那原本不屑的眼神中才终于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趣的微笑。“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