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就算境界提升了又怎样,她现在人被劈死不说,就是借来的肉身也被困在白龙山之外。
那些个山和记忆里的对不上,不仅如此,有些地方人肉之躯根本进不去。
瘴气,毒虫,毒蛇本就已经要命,更为麻烦的是有些山根本没有路。
丛林密布,山体崎岖,她总不能埋头就走不问前程吧。
毒不死她总能饿死她!
想以前她都是御剑飞行,也真是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
除非绕路,可一绕路认不认得路不好说,路上用的时间就不好估量,而且钱肯定是不够的。
这青兰山浑天大选来得正是时候!
青兰山和白龙山接近,最起码是一条山脉上,这朱阮和她三下五除二也算有点交情,两人当年还见过哩。
得跟着他!找机会观察一下朱阮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很好说话的,能帮忙送回白龙山更好,不行的话,青兰山也是可以的呀!
她顺着山走总能回去。
朱阮是修士,哪怕被追杀多年,那也是金丹期的好手,比现在的沈亦白不知道强几千倍。
她要是贸然上前搭讪,会不会被打不知道,但肯定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沈亦白看着屋内三人,把目光锁定在朱阮那两徒弟上。
有了目的,这人也不怕黑了,沈亦白在附近的小树林住了一晚,这次她有钱,也有力气,所以准备比较充足。
睡眠尚可,次日凌晨,天才薄薄亮,她一大早在人家茅草屋一百多米开外的地方蹲点。
她的策略是这样的,先接近小的,然后通过小的接近大的。
可小的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拜朱阮当师父,敏感度非是一般小孩能比。
这很关键,这就意味着时机很重要。
沈亦白啃着热包子看了三天,一看一个皱眉。
朱阮日子应该过得挺苦,养孩子养得那叫一个差劲。
两小孩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十里开外的一个药田帮忙干活。
匍匐劳作一干就是一整天,凌晨出发,有时候太阳落下才回去。
中饭药田管一餐饭,这工作强度和工作时长,还有那倒胃口的饭菜。
周府的粗使丫头跟这一比都算是美差。
不过这也难怪,这狼牙镇的发展比不得牛犇镇。
街口做生意的很少,人来人往都是赶着路在走,大型酒楼完全没有,乞丐也比牛犇镇的多。
或许那药田的活计是他们能找到的活计里面算好的了,叫矮个子里挑高个,没得办法。
而且周府丫鬟算是正式工,身体累垮了主人家得找大夫看,他们打的叫散工,好赖全都自己承担,是要更辛苦些的。
哎...
沈亦白思绪翻飞,就三人日子这般清苦,她瞅着还怪难受的,想当年朱阮也是锦衣华服,衣服料子都是顶配,也是没想到啊。
可啥也不干也不行!
第四天,沈亦白决定混在其中,她也去那药田做工了。
人招工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中等体格,微胖,草棚子底下坐着,穿金戴银,十足的富态,看沈夏草这单薄的身材,一眼就很嫌弃。
沈亦白当众表演一个抱大石,这才成功到药田去工作。
工钱满一天三十文!
一月下来不到一贯钱!好家伙,这么黑!
烈日炎炎,沈亦白还没干过这活,不过多时汗水就眯了眼睛,擦也擦不完。
她不远处就是朱阮家的小孩,小一点那个,他也热得不行,满头大汗。
衣服湿了半茬贴在身上,小肚子的轮廓十分清晰,但他一声不吭,只是经常去喝水。
一瞬间沈亦白都不知道这俩孩子的生存环境算好的还是差的,这么恶劣的环境,这娃还有小肚子。
那小孩因为喝水被监工瞪了好几次,这边的水都是监工挑来的,小孩子们喝得越多,他们就要多跑一趟。
沈亦白摇摇头,看着小孩面露怯色,小脸通红,几步小跑回到原地继续干活。
哀民生之多艰!
沈亦白想了想,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给他,他面色羞红,摇摇头拒绝了。
中午药田这边提供了简单的午饭,两个白面馒头外加一碟咸菜,咸菜齁咸,沈亦白喝了好些水才压下去。
趁着大家休息,朱阮家的大的那一个给小的又多弄来了一个水壶,一边休息还给扇扇子,总体来说很温情,可以看出两人感情不差。
午后,阳光更是浓烈,沈亦白觉得沈夏草这身体素质有点不行了,她眼晕!光线跟上了油一样发出五彩的光芒。
正想着太阳真大,就发现自己精神恍惚。
不好!猛地一个踉跄,头重脚轻,沈亦白还没动作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往地上栽去。
怎么回事?她虚成这样?
小孩离得近是第一个发现的,他一个激灵,赶紧过来把人抱起来,他也抱不动一整个,就先抱起头不让头贴地上。
摸摸人脑袋,发现热得不行。
“师兄,师兄!”
少年也是热得脸通红,听见自家师弟的喊叫,赶紧放下水桶几个起步,不过几息人就到了这边。
这要是懂的人就能看得出,这步法是练过的。
“怎么了?”
“她中暑了。”
小孩年纪小,自感觉天气炎热,她必定是中暑无疑,少年没有多想,弯下腰就要把人抱起来。
这一抱,手不小心擦过沈夏草裤腿,黏糊的触感让他身形一顿。
只看他惊慌的把手抬到眼前,指头上那鲜红色在太阳底下十分耀眼,他瞬间脸色煞白,人也是慌得没影。
“来人啊,快来人啊,找大夫,帮我找个大夫!大夫,哪里有大夫!”
......
沈夏草来癸水了!
沈亦白抱着脑袋心情无法平静!
刚刚沈亦白昏倒,等她清醒就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医馆里,这地方她知道,距离那处药田得有十几里,走要花好长时间。
醒了之后就看朱阮家两小孩站在她床前,一大一小手脚无措,脸色发红,耳根更是粉得没边。
起初她还以为两人是晒伤了,正想说擦点药就听床头一声音炸响,定睛一看是一老头,鼻子动动,闻着人身上的药味确定这老头是一个大夫。
老头说她来了癸水,要注意休息。
“哈?”
“可懂,你来癸水了,你娘教过你不?”
沈亦白小脸发白,她三百岁的年纪能不知道癸水是什么吗?只是这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