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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如同花木的一头蝠妖。

那身上的光泽,迅速的蜕化为一种深沉的铁苍色。

坚固的防御下,是犹如木质的坚实皮肉。

而体魄宛如大树挺立,背后的长尾扎入地面,地气涌入,迅速的令其身形增生,犹如一棵巨木。

背后的宽大蝠翼张开,犹如大树遮蔽天日的树冠。

薄,而宽广。

斩开了天光垂落。

雄奇站在那儿的蝠妖,若是不去看它,就好似一棵寻常的树木一般,毫无半点气息。

但若是放眼去看,那大树沉凝盯着你,那爪牙探出犹如一根根藤蔓,朝着你已经缠紧。

蝠翼张开,要把你拥入怀中,融为一体。

巨藤化为蝠妖,扑击之势,已是两种合一。

它的天赋神通,再度变化。

是为恐惧树域。

一旦陷身周遭,那树叶间弥漫的树粉,就会陷入生灵心魄,诱发恐惧。

面对巨物的震慑,会令其难以逃脱,最终被蝠妖抱入怀中,缓缓吞吸血液。

诡异,强大。

这才堪称是巨怪。

藤蔓将一头头木妖捉来,投给青童子练剑。

一旦斩破,就喂给灵蝠。

至于这些木妖的残缺尸身,则填入玄庭,化为地泥肥土。

不过半月功夫,堆积的木妖清扫一空。

离第二次百蝠变,却还缺过半的数量。

若以时间去计,这等数量配合上他的修行速度还是不够。

家族那边无法计算。

但李无忌却是另有方法。

他一封纸鹤飞下,湘竹夫人自会前去各城店铺中商谈。

以五行之木妖,换得灵植大师手栽珍稀灵药。

这等生意,自然对他们是划算的。

毕竟,也只是一些小妖罢了。

这十万大山,哪座妖国没有大量的木妖。

这等战力不足,又难以挪动的小妖,平日其他血肉妖物,都懒得去啃噬这些木妖。

也就一些巨木妖,可以缓慢跋涉,送到妖城,来结成一重树域,抵御人族的法术。

据说,万虫巢的对面,就起了一座树城。

拦阻了虫修们的虫群。

树妖们和虫群的厮杀由来已久,互相都没有完全覆灭对方的能力。

却足以将虫修们缠住。

现今有个法子,能捉这些木妖,换来灵药。

不知多少散修闻风而动。

昔日血妖们入城,需求各类灵兽珍血,也引得一时热潮。

如今李无忌这一道悬赏发出,十二仙城的那些家族不说,求药之际顺势带上一些木妖即可。

而群山遍野,众多散修全都闻风而动,去寻木妖。

五行之属,有个四十年以上的道行。

短短时日,李无忌就又收集了四五十头合适的木妖。

他所种的灵药,依据清单,也就被换兑而去。

这莲座峰,养了数年的灵药,才是他真正的财富。

一旦修行所需,无不可用。

第二次的百蝠变,也顺势而成。

那巨藤蝠妖的翼翅骨劲,犹如加了一根根金线,那翼翅边缘,也犹如圆锯一般,出现齿痕。

这一次变化,是强骨立筋。

再度增强了体魄,乃以金性为主。

在这之后,换兑木妖的人物,李无忌也就每隔两月发布一次。

每次换个三五十头。

也能让蝠妖适应一下身躯的变化。

这一日,他正忙碌着让青童子炼完剑,忽有一封纸鹤飞到了他的山上。

那法力气息,令他颇感熟悉。

“李治,他为何寻我?”

五年的骄阳榜,此子一路飙升,如今也如同曾经的四象剑李明华一般,占了筑基前十的位置。

却不知为何,连续两年,他据守骄阳榜,都不曾前去入宗。

哪怕是青庐门和丹鼎宗都来了一遭,也不曾心动。

“无忌吾友,昔日同阶众子,如今玉盘将赴灵域,临凡也濒临破境。

当日恩怨,化为情谊。本意在摘星楼设宴,料来大师难动,便在药林坊市设下一宴,三日后请君饮之。”

符信当中,却也没有多言其他,只是说了李玉盘和李临凡两位相熟的人物,请他赴宴罢了。

“李治。。”

李无忌沉思,昔日大长老为何会出现在那个秘境,刚好将他捉离,一直是他心头疑问。

而这李治据说在家族也是个风云人物,修为晋升更是快捷无比。

哪怕他是木之灵体。

这八九年间,竟让他修行成了筑基后期,据说已在展望金丹。

颇有一番不管不顾的味道。

自那日分别,偶尔也只是来信求药,设宴倒还是头一次。

“倒是可以去看一遭。”

他是灵植大师,那些人的争斗,缠不到他的身上。

又是在地火山下的药林坊,安全无虞。

纸鹤飞去,亦加了他的答复。

只是纸鹤才飞入云端,却有一位挺立的满面鬓胡的大汉,骑着一头狼兽,望着此边山头啸来。

李无忌皱眉,何人这般不守规矩。

他这莲座峰,一向清净,哪来的这么一头白日便啸月的狼兽。

但是房屋当中,本来昏睡的无忌童儿,却连鞋靴也不穿,一路跑了出来。

“狼叔!”

一朵青云飞来,湘竹夫人陪在一旁,却是直接带着那人上了小峰。

“无忌小弟,你大牛哥哥回来了。”

满山青藤缓缓支棱起来,化为一道道粗如树木的蛇蟒形态,望向了云上叫嚣的大汉。

李无忌抬头看去,那大汉本来身上是雄浑的筑基气息,便连那一头恶狼,也是斜着头,看向另一侧练剑的青童。

这青藤一起,那大汉脸上的嚣狂的笑,顿时僵住。

恶狼也缩住了尾巴。

平安童儿还在惊喜的大喊父亲和狼叔。

李无忌却拉住了他。

“平安啊,这儿哪有你的父亲,不过是两个软脚虫罢了。”

“无忌啊,你不是没筑基吗?从何处练的这般声势的法术,我竟还真心头发怵。”

李大牛还待攀个近乎,湘竹夫人捂嘴一笑,却是独自一人,青云飞下山去了。

而青藤却是飞扑而来,将一人一狼缠了个结实。

李无忌的手中,已经现出了一根法藤。

他的脸上,也带着怒色。

“平安,你走开,这厮枉为人父,亲生的孩儿,竟然抛到这山上,一去数年,让我抽他几鞭,给你出出气!”

那藤鞭往地上一抽,顿时就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浮现。

大牛看的瞬间一个哆嗦,恶狼更是哀哀呜呜的像幼犬一样叫了起来。

“义父,不要打父亲,平安不怪他!不怪他!”

李无忌手上的鞭子,还是没能抽下去。

那边的大汉,却是抱住了才是两岁童儿身子的平安,那脸上的热泪,却是滚落下来。

“平安啊。。”

父子温情,李无忌却是冷哼一声,回了屋子。

转头之际,也算是有些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

枉修行一遭,两个修士,却还要这样来欺瞒童儿,破他心障。

数年离别苦,随着这泪落,终究是滴入灵湖,就此将那堆积的怨气,倾泻一空。

子又岂能责父。

父又岂会不爱子。

“家族,这也是家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