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博从宫中回去后,知道萧茉回来的事,激动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得知萧茉去了宸王府,他派了几拨家丁去请人,却都是空手而归。
其实萧茉压根就不知道相府的人来了宸王府找她,因为祁闵修下了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她休息。
看着丞相府的人一拨接着一拨的来,祁闵修亲自出面才制止了他们没有再来了。
夜幕降临,萧茉睡够了,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祁闵修的脸。
祁闵修坐在床边,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看到她醒来,开心的不得了。
“你醒了?这下总该睡饱了吧?你再眠一会儿,我让厨房的人把饭菜端到这里来。”
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润气,仿佛能摄人心魂。
萧茉不自觉的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烛光下,他的脸半阴半明,她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光听声音能想象出来。
祁闵修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她的脸,眼里的柔光仿佛能化开寒冰。
萧茉看的一时失了神,反应过来后脸颊迅速升温,红到了耳朵根。
她垂下眼帘,将脸别开,声音沙哑道:“我想洗漱一下,再泡个澡。”
祁闵修轻轻一笑,顿在空中的手轻揉了一下她额间的碎发:“好,我吩咐人去准备。”
她一路风尘仆仆,回来后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晕倒了。
现在的她喉咙干涩,疼的像被小刀划开了一样。
祁闵修及时端来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几杯下肚之后才缓解了这种不适感。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进来禀报:“禀殿下,王妃,汤泉已放好,不知王妃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听到丫鬟的称呼,萧茉眉头轻纵。
祁闵修察觉到了她的微表情,抬手示意丫鬟下去:“先吃饭吧,饿着肚子不宜洗澡。”
丫鬟心领神会,低着头退出了房间。
沈芸躲在门外,探着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偷看着萧茉。
“做为我的贴身丫鬟,怎么躲去那么远?”萧茉掀开被子坐起身:“还不进来伺候我用膳。”
祁闵修扶着她的手肘,不想她站起来:“就在这边吃,来人,把小桌子拿过来。”
萧茉拂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往桌边走:“还没到不能动弹的地步,你过于小心了。”
祁闵修拗不过她,想走上去扶她,手刚碰到她的肩膀,沈芸就过来接了去。
“殿下守了小姐这么久,还是歇一歇让奴婢来吧。”
萧茉将手放到她手上,侧身看向祁闵修:“你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
祁闵修眯眼看了她一眼,浅浅勾了勾嘴角:“好,有什么事就叫我。”
他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萧茉和沈芸了。
沈芸垂着眼眸,不敢看萧茉,一言不发规规矩矩的给她盛饭盛汤夹菜。
萧茉看着她,伸手拉过她的手:“别忙活了,先坐下。”
“奴婢,奴婢……”沈芸缩了缩手,小声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唯唯诺诺了?”萧茉清丽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不敢面对我是因为自责当初没有保护好我吗?”
沈芸紧咬着嘴唇,把头垂的更低了。
当初七青崖一战,要不是她恋战,萧茉不会被敌人拉着同归于尽。
事后她追悔莫及,和赵将军他们在悬崖底下找人找的昏厥了三次。
战场上,每次出兵,萧茉都会对她说,要是她死了,让她一定要回丞相府照看好慕容姝。
若不是这句话,她真想永远留在泉城陪着萧茉的亡魂。
萧茉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滴热泪落在她的手背,她心尖一颤,将沈芸拉来坐下。
“你不要自责,不要内疚,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被她这么一说,沈芸再也忍不了了,她紧紧抱住萧茉,哭的泣不成声。
“你性格乖张,又正值少年,跟在我身边久了,喜战恋战很正常,先前我回丞相府,看得出来你把我母亲照顾的很好。”
萧茉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沈芸抽泣着抬起头,一脸的鼻涕和眼泪:“对不起小姐,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好了好了,都说了不是你的错,是敌人见马上就要被我杀死了想拉我垫背,与你没有关系。”
萧茉伸手拨了拨她被泪打湿在脸颊上的发丝。
沈芸吸了下鼻子,随意擦了擦眼泪:“我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这种伤害了。”
萧茉笑着点了下头,将她拉到怀里抱着:“我相信你,咳咳咳……”
她说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沈芸着急的从她怀里出来,担心的话还没问出口,门就被推开了。
祁闵修脸色不悦,走路带风的来到两人跟前,一言不发的垂眼看着沈芸。
沈芸一抬头就冷不丁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吓得连忙缩回了脖子,抹了一把脸就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萧茉不解的看向祁闵修,眉头微皱:“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想跟她单独谈谈吗?”
祁闵修走到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自己的外衣,走过去披在了萧茉身上。
“是不是受凉了,刚才我听你咳嗽了几声。”
萧茉接过衣襟拢了拢:“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就在门口,你们又没有说悄悄话,我当然听得见了。”
祁闵修牵起她的手,坐到了沈芸刚才坐着的位子上:“手怎么这么凉,来人!”
萧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抽回手疑惑的看着他。
沈芸听到祁闵修唤人的声音,知道肯定跟萧茉有关,拉住房门对面的丫鬟自己就进去了。
祁闵修见进来的是她,和悦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冰冷:“你家主子身子这么凉你不知道吗?快去拿炭炉来。”
沈芸闻言,担忧的抬起眼眸看向萧茉。
萧茉无语的抽回被祁闵修拉着的手:“别听他的,这才刚入秋,用什么碳炉。”
沈芸听萧茉的话习惯了,她说完,她就想离开,却被祁闵修叫住了。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他声音凌厉,让刚退两步的沈芸吓得顿住了脚。
见此情景,萧茉蹙着眉头猛的站起来:“祁闵修。”
祁闵修也站起身,低头看着她:“你管什么入秋不入秋,冷就用炉子,热就用冰水
手都这么凉了还跟我说没事,非要伤风凉寒发烧躺床上了心里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