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茉失神想了一瞬,抬头时看到祁越陷入了回忆中,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下一秒,她就趁其不备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池塘”中。
祁越瞥到她的残影,伸手去抓却只碰到了一缕衣料。
“阿茉!来人,快去救人!”
他以为她是不小心坠下去的,急得脸色都变了。
几个侍卫在水下扑腾了几下,冒出脑袋来对他禀报说没看见萧茉的身影。
他咬了咬牙,褪去外袍,亲自跃了下去。
“殿下!”元穆站在岸边上,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见自家主子都这样了,他也不好再闲着,将手上的佩剑递给身后的宫女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群人在水中找了半天,愣是萧茉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时,祁越才反应过来,她又逃走了。
实乃是关心则乱,他怎么忘了她是会水的,要真的是不慎落水早就自己游上来了,怎么会一掉进去就消失了呢!
这个湖的下面其实是连通宫外的暗河,她提议要去见昭宁,为的就是路过这里。
祁越啊祁越,你怎么三番两次被她骗成这样啊!
他在心中苦笑,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这一次他要是再把萧茉抓回来,一定给她上个最结实的手铐,日日困在榻上。
这些日子,前朝的政务一直都是他在处理,偶尔倦乏的时候良贵妃会帮他批阅一会儿奏折。
虽然玉玺一直没有找到,但登基大典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因为他总不能一直都以太子的身份处理国政吧?
晚膳过后,祁越请来良贵妃,商议了一下登基的事宜,两人达成共识后,他便叫来了太监总管,让其准备登基时要用的东西。
宫外的某处树林,萧茉躺在石子岸边,望着天上不怎么明亮的圆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慢慢坐起身子。
“阿嚏……”她刚站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现在这个天气虽然白天已经不冷了,但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特别是湿了全身还迎风吹。
想到祁越可能会追出来,她不敢过多休息,稍微气顺之后就连忙离开了那地儿。
回到东军营时,杨泽瑞不知道去哪儿了,但她换完衣服出来后却见他已经坐在副位上等她了。
“杨副将。”
听到萧茉的声音,杨泽瑞欣喜回头,眸中的崇拜之色都快溢出眼眶了。
“萧将军不愧为女中豪杰!刚才许副统领还在跟我商议该怎么救你出来,没想到你就自己逃出来了。”
说完,他才注意到她的发梢好像是湿的。
“你怎么了?掉水里了?”
萧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坐到主位上看了他一眼。
“你猜我怎么出来的?”
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我从连通宫内外的暗河里游出来的,军营里没有女衣,我就只好换上盔甲了。”
萧茉声音有些暗哑的解释完,正想询问一下许仁川的情况,杨泽瑞就冲着门口的士兵大喊了一声:“让厨房熬些姜汤过来。”
吩咐完后扭头看向萧茉时,声音瞬间又软了下来:“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免得感染风寒。”
萧茉笑着点了点头:“刚才你说,许仁川和你讨论怎么救我,他是自己找来这里的?”
“不是,是我发现了他,把他带回来的。”
“嗯?”她不解的蹙起眉头。
杨泽瑞抿了一口桌上的热茶,解释道:“你不是说两日后宸王殿下没有回来就想办法救人吗?
今日一早我便等着你来找我商议办法,不想过了午后都没见你有动静,我就猜想你肯定是一个人去了
正当我想进宫打探一下你和许副统领的消息时,就在宫门外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重伤趴在马上的许副统领。”
萧茉边听脸色边变:“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还好全是外伤,没有伤到内里。”
杨泽瑞抬眸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真挚:“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说连累了你,要回去救你,还好我力气大,他又受了伤,才拦住了他。”
萧茉眯了眯眼,回想起当年北夷之战,她和许仁川也是这样相互扶持,情如兄妹。
对于他的这份不弃,她很是感动。
如今,他们的关系有了沈芸的加持,更加像亲人了。
“他在哪儿?我去看看他。”萧茉站起身,示意杨泽瑞带路。
杨泽瑞想劝她休息,但看到她的眼神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恰好这时,门口一个士兵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茶走了进来。
“将军,姜茶趁热。”士兵恭敬的将碗放到桌上,就退到了一边去。
萧茉对他勾唇一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拿起碗试了试温度,发现不是很烫之后就一口喝完了。
许仁川卧在床上,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缓缓坐了起来。
杨泽瑞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扶住他:“萧将军已平安归来,你可放心了。”
他抬头看向萧茉,眼里有惊喜也有疑惑:“萧将军?”
萧茉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朝他伸出手去:“给我把一下脉吧,我看看你身体什么样了。”
“多谢萧将军关心,我没什么事,都是些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说完,他捂嘴咳嗽了两声。
杨泽瑞坐在他身旁,帮他拍了拍背:“萧将军医术了得,你可以让她看一下。”
萧茉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捏起他的手腕就把起了脉。
“确实只有外伤,我给你配几副药敷一敷吧,这样好得快些。”
“多谢。”
“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
许仁川微微一笑,目光黯淡的垂下眼帘:“也不知道芸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按理说,如果他们成功离开了金开城应该早就回来了。
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一点消息难道是严家不配合?或者遇到什么事了?
萧茉抿唇不语,垂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重新拾起笑容看向他:“他们不会有事的。”
那两个人里,一个是他的爱人,一个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他们不能有事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