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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庄观头嘞风波又起,孙悟空想招儿脱身

他们兄弟三个,走到殿上,对师父说:“饭要煮好了,喊我们干啥子嘛?”唐僧说:“徒弟,不是问饭。他这个观里头,有啥子人参果,像娃儿一样的东西,你们哪个偷来吃了?”八戒说:“我老实得很,不晓得,没看到过。”清风说:“笑的就是他!笑的就是他!”行者吼道:“我老孙生下来就是这个笑脸儿,未必你不见了啥子果子,就不准我笑嗦?”唐僧说:“徒弟莫生气,我们是出家人,莫说谎话,莫吃昧良心的东西,要是真的吃了人家的,就给人家赔个礼嘛,何必这样子抵赖嘛?”

行者看到师父说得有道理,就老老实实地说:“师父,不关我的事,是八戒在隔壁听到那两个道童吃啥子人参果,他想尝个新鲜,喊我去打了三个,我们兄弟三个一人吃了一个。现在吃都吃了,要咋个办嘛?”明月说:“偷了我们四个,这个和尚还说不是贼嗦!”八戒说:“阿弥陀佛!既然偷了四个,咋个只拿出三个来分嘛,预先就打了个偏手嗦?”那个呆子反过来乱吵。

两个仙童问清楚了,更加骂得凶。气得大圣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把金箍棒握了又握,忍了又忍说:“这两个娃儿太可恶了,当面打人就算了,受点气,等我送他们一个绝后的办法,让他们大家都吃不成!”好行者,从后脑勺扯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喊“变!”变成一个假行者,跟到唐僧,陪到悟能、悟净,忍受道童的骂;他的真身出一个神,驾起云头跳起来,直接跑到人参园里头,举起金箍棒朝树上“乒乓”一下,又使个推山移岭的神力,把树一下就推倒了。可怜哦,叶子落完树枝断,树根都被扯出来了,道士的宝贝人参果这下子断根了!那个大圣推倒树,又在树枝上找果子,哪里找得到半个嘛?原来这个宝贝碰到金就落下来,他的棒头子是金裹起的,况且铁又是五金里头的一种,所以敲一下就震下来了,落下来又碰到土就钻进去了,所以上头再没得一个果子。他说:“好!好!好!大家散伙!”他收起铁棒,直接走过来,把毫毛一抖,收回到身上。那些人都是肉眼凡胎,看不清楚。

却说那个仙童骂了好久,清风说:“明月,这些和尚也受得了气哦,我们就像骂鸡一样,骂了这么久,他们一点声音都没得,想必他们没偷吃。要是树高叶子密,数不清楚,莫乱骂人了!我跟你再去查一哈。”明月说:“也是。”他们两个又跑到园子里,只看到树倒了树枝断了,果子叶子都没得了,吓得清风脚一软就摔了一跤,明月腰一软就打起摆子。那两个吓得魂都没得了,有诗为证,诗说:

三藏来到万寿山,悟空毁了草还丹。

树枝断了根出土,明月清风心胆寒。

他们两个倒在地上,说话都颠倒了,只喊:“咋个办哦!咋个办哦!害了我们五庄观的宝贝,断了我们仙家的根苗苗!师父回来,我们两个咋个交代嘛?”明月说:“师兄莫慌,我们先整理好衣服,莫把这几个和尚吓到了。这个事情没得别人,肯定是那个毛脸雷公嘴的家伙,他来搞鬼,弄坏了我们的宝贝。要是跟他理论,那个家伙肯定抵赖,肯定要跟我们争,争起来就要打架,你想我们两个,咋个打得过他们四个嘛?还不如去哄一哈他们,就说果子不少,是我们数错了,给他赔个不是。他们的饭煮好了,等他们吃饭的时候,再给他们加点小菜。他们一家拿一个碗,你站在门左边,我站在门右边,突然把门一关,把锁锁起,把这几层门都锁了,不要放他们走,等师父回来,看他咋个处置。他又是师父的老朋友,饶了他们,也是师父的人情;不饶他们,我们也抓住个贼,或许可以免了我们的罪。”清风听了说:“有道理!有道理!”

他们两个强打精神,勉强装出高兴的样子,从后园直接走到殿上,对唐僧弯腰行礼说:“师父,刚才说话粗鲁,多有冲撞,莫怪,莫怪。”三藏问:“咋个回事嘛?”清风说:“果子不少,只是树高叶子密,没看清楚。刚刚又去查了一哈,还是原来的个数。”那个八戒就趁机说:“你这个娃儿,年纪小不懂事,就来乱骂人,白口乱说乱咒人,冤枉我们!不像话!”行者心头明白,嘴巴不说,心头暗想:“是假的,是假的!果子都吃完了,咋个还说这种话?想必有起死回生的办法。”三藏说:“既然这样,把饭端来,我们吃了走。”

那个八戒就去盛饭,沙僧摆好桌椅。两个道童急忙拿来小菜,却是些酱瓜、酱茄、糟萝卜、醋豆角、腌窝蕖、绰芥菜,一共摆了七八碟,给师徒几个吃饭;又提来一壶好茶,两个茶盅,在旁边伺候。那师徒四个,这才拿起碗来,这两个道童一边一个,突然把门关上,插上一把两鐄铜锁。八戒笑起说:“这两个娃儿搞错了。你们这里风俗不好哦,咋个关起门吃饭嘛?”明月说:“就是,就是,好歹吃了饭再开门。”清风骂道:“我把你这个好吃嘴、偷嘴的秃贼!你偷吃了我的仙果,已经犯了一个擅食田园瓜果的罪,还把我的仙树推倒,坏了我们五庄观的仙根,你还在这儿狡辩!要是能到得西方见到佛祖,除非你转背摇车再托生!”三藏听了,放下饭碗,心里像压了个石头。那两个道童把前山门、二山门,全部都上了锁,又来到正殿门口,恶言恶语,贼前贼后地骂,一直骂到天黑,才去吃饭。吃完饭,回房去了。

唐僧埋怨行者说:“你这个猴头,老是惹祸!你偷吃了人家的果子,就受点气嘛,让人家骂几句就算了嘛。咋个又把人家的树推倒嘛!要是论起这个事情,人家告起状来,就是你老子当官,也说不通。”行者说:“师父莫闹,那两个道童都睡了,只等他们睡熟了,我们连夜走。”沙僧说:“哥啊,几层门都锁起的,关得紧得很,咋个走嘛?”行者笑起说:“莫管!莫管!老孙自有办法。”八戒说:“愁你没得办法哦!你一变,变成啥子虫虫儿,从格子眼里就飞出去了,只苦了我们不会变的,就在这儿顶罪受罪嘛!”唐僧说:“他要是干出这种事情,不跟我们一起走啊,我就念起旧话经儿,他咋个受得了嘛!”八戒听了,又愁又笑说:“师父,你说的啥子话哦?我只听到佛教中有卷《楞严经》、《法华经》、《孔雀经》、《观音经》、《金刚经》,没听到啥子旧话儿经哦。”行者说:“兄弟,你不晓得,我脑壳上戴的这个箍儿,是观音菩萨送给我师父的。师父哄我戴起,就像生了根一样,莫想拿得下来,叫做《紧箍儿咒》,又叫做《紧箍儿经》。他说的旧话儿经,就是这个。要是念起来,我就头疼,所以有这个办法难我。师父你莫念,我肯定不得辜负你,保证大家一起出去。”

说话的时候,天都黑了,不知不觉东方月亮都升起来了。行者说:“现在啥子声音都没得,月亮又亮,正好走了。”八戒说:“哥啊,莫搞鬼哦,门都锁起的,往哪儿走嘛?”行者说:“你看我的手段!”好行者,把金箍棒拿在手里,使一个解锁法,朝门上一指,只听到“突蹡”一声响,几层门的锁都落下来了,“唿喇”一下门就开了。八戒笑起说:“好本事!就是叫小炉儿匠使掭子,也不像这么爽利哦!”行者说:“这个门儿,有啥子稀奇嘛!就是南天门,指一下也开了。”然后请师父出了门,上了马,八戒挑起担,沙僧牵起马,直接往西边走。行者说:“你们走慢点,等老孙去让那两个道童睡一个月。”三藏说:“徒弟,莫伤他们性命;不然,又犯一个得财伤人的罪了。”行者说:“我晓得。”行者又进去,来到那两个道童睡觉的房门外。他腰杆上有带的瞌睡虫儿,原来是在东天门跟增长天王猜拳耍子赢的。他摸出两个来,从窗户眼儿弹进去,直接飞到那两个道童脸上,呼呼大睡,再也莫想醒得过来。他才迈开步子,赶上唐僧,顺着大路一直往西跑。

这一夜马不停蹄,一直跑到天亮,三藏说:“这个猴头害死我了!你因为嘴巴馋,连累我一夜没睡!”行者说:“不要只管埋怨。天也亮了,你就在这路边树林里头将就歇一哈,养养精神再走。”那个长老只有下马,靠到松树根当成禅床坐下,沙僧歇了担子打瞌睡,八戒枕到石头睡觉。孙大圣偏偏有心肠,你看他跳上树扳树枝耍。师徒四个歇下来不摆了。

却说那个大仙从元始宫开完会,带起一群小仙离开兜率宫,直接下到瑶天,踩着祥云,早早地来到万寿山五庄观门口。一看,只看到观门大开,地上干干净净的,大仙说:“清风、明月,还是有点用。平常时候,太阳都三丈高了,还不起来,今天我们不在,他们倒肯起早,开门扫地。”一群小仙都很高兴。走到殿上,香火都没得了,人影子都没得一个,哪里有明月、清风嘛!一群小仙说:“他们两个怕是我们不在,拐了东西跑了。”大仙说:“哪有这种道理哦!修仙的人,咋个敢干这种坏良心的事情哦!想必是昨天晚上忘了关门,就去睡了,今天早上还没醒。”一群小仙走到他们房门口看,真的关着房门,呼呼大睡。这外边打门乱叫,哪里叫得醒嘛!一群小仙撬开房门,动手把他们从床上扯下来,也还是不醒。大仙笑起说:“好仙童哦!成了仙的人,精神饱满再也不想睡觉,咋个这么困嘛?莫不是有人整了他们哦?快拿水来。”一个道童急忙拿水半碗递给大仙。大仙念动咒语,喷一口水,喷到他们脸上,马上就解了睡魔。

两个人这才醒过来,急忙睁开眼睛抹抹脸,抬头一看,认得是仙师与世同君和仙兄等一群人,慌得那个清风赶紧磕头,明月连连叩头说:“师父啊!你的老朋友,原来是东边来的和尚,一伙强盗,凶得很哦!”

大仙笑起说:“莫怕,慢慢说。”清风说:“师父啊,那天分别后没多久,果然有个东土唐僧,一行有四个和尚,连马五口。弟子不敢违背师命,问他们来的原因,拿了两个人参果奉上。那个长老眼睛不行心也笨,认不到我们仙家的宝贝。他说是才生下来没得三天的娃儿,再三不吃,是弟子我们两个各吃了一个。没想到他手下有三个徒弟,有一个姓孙的,叫孙悟空行者,先偷了四个果子吃了。是弟子们跟他讲道理,实实在在地说了几句,他却不依,暗地里搞了个神通手段,苦哦!”两个道童说到这儿,忍不住眼泪流下来。一群小仙说:“那个和尚打你们了?”明月说:“没打,只是把我们人参树打倒了。”大仙听了,一点都不生气,说:“莫哭!莫哭!你不晓得那个姓孙的,也是个太乙散仙,也曾经大闹天宫,神通广大。既然打倒了宝树,你可认得那些和尚?”清风说:“都认得。”大仙说:“既然认得,都跟我来。众徒弟们,都收拾下刑具,等我回来打他。”

一群小仙领命。大仙和明月、清风驾起祥光,去追三藏,一下子就跑了千里之遥。大仙在云端里头朝西边看,看不到唐僧;转过头朝东边看的时候,倒多追了九百多里。原来那个长老一夜马不停蹄,只走了一百二十里路,大仙的云头一飞,就追过了九百多里。仙童说:“师父,那路边树下坐的是唐僧。”大仙说:“我看到了。你们两个回去准备好绳子,等我自己去抓他。”清风先回去不摆了。

那个大仙按下云头,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云游道士。你看他啥子样子:

穿一件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摇拂尘,渔鼓轻轻敲。三耳草鞋穿在脚下,九阳巾子包在头上。飘飘然风满袖子,嘴里唱着《月儿高》。

直接来到树下,对唐僧大声喊:“长老,贫道有礼了。”那个长老急忙还礼说:“失敬!失敬!”大仙问:“长老是从哪儿来的?为啥子在途中打坐嘛?”三藏说:“贫僧是东土大唐派到西天取经的。路过这儿,权当休息一哈。”大仙假装惊讶说:“长老从东边来,可曾在荒山经过嘛?”长老说:“不晓得仙宫是啥子宝山哦?”大仙说:“万寿山五庄观,就是贫道住的地方。”

行者听了,他是心里有鬼的人,急忙回答说:“没有!没有!我们是从路上来的。”那个大仙指着他笑起说:“我把你这个泼猴!你瞒哪个嘛?你倒在我的观里头,把我的人参果树打倒,你连夜跑到这儿,还不承认,掩饰啥子嘛?不要走!赶紧去把我的树还回来!”那个行者听了,心头冒火,抽出金箍棒二话不说,朝大仙就打过去。大仙侧身躲过,踩着祥光,直接飞到空中。行者也驾起云,急忙追上去。大仙在半空现出本相,你看他啥子打扮:

头戴紫金冠,穿着无忧鹤氅。鞋子穿在脚下,丝带束在腰间。身体像童子的样子,脸像美人的样子。三缕胡须飘在下巴,鸦瓴叠在鬓边。迎接行者没拿兵器,只把玉拂尘拿在手里。

那个行者没高没低地,棍子乱打。大仙把玉拂尘左挡右挡,跟他打了两三回合,使一个袖里乾坤的手段,在云端里头把袍袖迎风轻轻一展,“刷”地一下飞过来,把四个和尚连马一起用袖子笼住。八戒说:“不好了!我们都装到袋子里头了!”行者说:“呆子,不是袋子,我们是被他笼到衣袖里头了。”八戒说:“这个不要紧,等我一顿钉钯,挖个窟窿,脱出来,就说他不小心,笼不牢,掉下来了嘛。”那个呆子举起钉钯乱挖,哪里挖得动嘛?手摸到虽然是软的,挖起来就比铁还硬。

那个大仙驾着祥云,直接落到五庄观坐下,喊徒弟拿绳子来。一群小仙一个个伺候起。你看他从袖子里头,就像拿傀儡一样,把唐僧拿出来,绑在正殿的檐柱上;又拿出他三个徒弟,每一根柱子上,绑一个;把马也拿出来拴在院子里头,给他些草料,行李扔到走廊下。又说:“徒弟,这个和尚是出家人,不能用刀枪,不能用铁钺,给我拿皮鞭来,打他一顿,给我的人参果出气!”一群小仙急忙拿出一条鞭,不是啥子牛皮、羊皮、麂皮、犊皮的,原来是龙皮做的七星鞭,泡在水里头。叫一个有力气的小仙,拿着鞭问:“师父,先打哪个?”大仙说:“唐三藏做大不尊,先打他。”

行者听了,心头暗想:“我那个老和尚经不起打,要是一顿鞭打坏了,不是我造的孽哦?”他忍不住开口说:“先生你搞错了。偷果子是我,吃果子是我,推倒树也是我,咋个不先打我,打他干啥子嘛?”大仙笑起说:“这个泼猴嘴巴还硬。那就先打他。”小仙问:“打多少?”大仙说:“按照果子的个数,打三十鞭。”那个小仙举起鞭子就打。行者怕仙家的法术厉害,睁大眼睛盯着,看他打哪里。原来打腿,行者就把腰扭一扭,喊一声“变!”变成两条熟铁腿,看他咋个打。那个小仙一下一下地,打了三十下,天早都快中午了。大仙又吩咐说:“还该打三藏教训不严,放纵徒弟撒泼。大仙又吩咐说:“还该打三藏教训不严,放纵徒弟撒泼。”那个小仙又举起鞭子要打,行者赶紧说:“先生又搞错了。偷果子的时候,我师父不晓得,他在殿上跟你那两个道童讲话,是我们兄弟几个干的事情。就算有教训不严的罪,我是当徒弟的,也该替师父挨打,再打我嘛。”大仙笑起说:“这个泼猴,虽然狡猾奸顽,倒还有点孝心。既然这样,那就还打他。”小仙又打了三十鞭。行者低头看看,两只腿就像明镜一样,通亮通亮的,一点都不晓得疼和痒。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大仙说:“先把鞭子泡到水里头,等明天再来拷打他。”小仙就把鞭子收起来去泡水,各自回房去了。晚上吃了饭,都睡了不摆了。

那个长老眼泪汪汪的,埋怨他三个徒弟说:“你们闯出祸来,却连累我在这里受罪,这是咋个搞起的嘛?”行者说:“莫抱怨,要打就先打我,你又没挨打,倒在这儿唉声叹气干啥子嘛?”唐僧说:“虽然没挨打,但是绑在身上疼得很嘛。”沙僧说:“师父,还有我们陪绑在这里的嘛。”行者说:“都莫吵,等哈儿就走路。”八戒说:“哥哥又在吹牛了。这里麻绳喷了水,绑得紧紧的,还比在殿上被你用解锁法弄开门走得了嗦!”行者说:“不是吹牛,哪怕他三股的麻绳喷了水,就是碗口粗的棕缆,也只当是秋风!”正说着话,早就万籁俱寂,正是大街上一个人都没得的时候。好行者,把身子变小一点,脱下绳子说:“师父,走嘛!”沙僧慌起说:“哥哥,也救救我们嘛!”行者说:“小声点!小声点!”他就解开三藏,放下八戒、沙僧,整理好衣衫,扣好马匹,在走廊下拿了行李,一起出了观门。又喊八戒:“你去把那崖边的柳树砍四颗来。”八戒说:“要它干啥子嘛?”

行者说:“有用处,快点去砍来!”那个呆子有点力气,走过去,一嘴一颗,就拱了四颗,一抱抱过来。行者把树枝折了,把兄弟两个又弄进去,把原来的绳子照旧绑在柱子上。那个大圣念动咒语,咬破舌尖,把血喷在树上,喊“变!”一根变成长老,一根变成自己,那两根变成沙僧、八戒,都变得容貌一样,相貌相同,问他也会说话,喊名字也会答应。他们两个这才放开步子,赶上师父。这一夜依旧马不停蹄,逃离了五庄观。

只走到天亮,那个长老在马上摇摇晃晃打瞌睡,行者看到了,喊起来:“师父不得行哦!出家人咋个这么辛苦嘛?我老孙千夜不睡觉,也不晓得困。快下马,莫让走路的人看到笑话你,就在山坡下藏风聚气的地方,歇一哈再走。”师徒在路上暂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