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面走来的女生，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傩面少女，记忆中的高跟鞋声响一声接一声迎合着自己的心跳跳动着。
她歪着头看向十分狼狈的赵娣，漆黑的双眸似是涌现出一丝丝怜悯一般，缓缓朝着地上的赵娣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
赵娣茫然的把手递给了她，双手接触的一瞬间一股滚烫的温度烫的自己差点收回了伸出的手掌，女孩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紧紧的握住了她好似冰块的手指。
稍微用力，便把一脸茫然的赵娣拉了起来。
“未人，你先带赵娣离开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少女随手一招，从赵娣的身后通体漆黑的镰刀直直地飞回到了少女的手上，目光冰冷的看向满嘴獠牙的钱教。
“想让她走？她可是签过我的契约书的，她走不了。”
钱教嬉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女，手上展开一张土黄色的纸张面向少女，黑字红名写的明明白白。
但是少女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
钱教听到少女的笑声，一瞬间便被她的笑声激怒，漆黑的空间中瞬间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签的又不是她的本名，签了有什么用吗？”
等到少女已经笑够，她瞬间收住笑声，把手上的镰刀斜插在地面上，翘起脚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戏谑的看着面前被戏耍的钱教。
“你，你说什么？”
钱教听到少女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再次看了看手上的契约书，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暗，突然双手握住契约书，“嘶啦”契约书被他利索的撕掉了。
嘴角慢慢扬起，一个魂魄赶忙趴在他的身下，钱教稳稳地坐在了魂魄凳子的上方。
“就算如此，他们也走不了。”
他不急不慢的接过魂魄递过来的香烟，又凑到另一个魂魄点起的火焰前点燃了香烟，猛地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幽幽的从他的口中慢慢散出。
眼看钱教这个样子，少女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她想知道，这个“人”会想出什么东西来威胁自己。
只见钱教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黑暗中好似聚光灯一般，打在了一个个眼神麻木的人身上，其中包括了青黛的双亲以及未人。
“你看看，他们都没办法走路，怎么走啊。”
钱教朝着少女的方向轻轻的吐了一口烟雾，迎接他的却是少女疑惑不解的歪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他们带走？”
少女无所谓的回答，让原本看到这幅场景就很吃惊的赵娣，此刻诧异的回过头，看向端坐的少女。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管这群人的死活？”
钱教语气疑惑的试探着少女，他觉得少女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根本不可能会真的不管这群人的死活。
“我怎么管？每天那么多人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掉，难不成我全都要管一遍？”
少女认真的口气，让钱教感觉她不像是装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最后确认一次。
随即他冷笑着回过头，慢慢起身走向眼神木讷的周玥，从怀里拿出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少女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的动作。
“你嘴上是这么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还得试试才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冷血无情。”
看到钱教的动作，还坐在地上的赵娣瞬间有些慌神，她无助的回头看了看端坐原地并不打算动手的少女，又看了看钱教手上的匕首。
“等等！”
赵娣强撑着身体慢慢从地上站起，拦住钱教准备捅下去的双手。
少女依旧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地，她想看看自己的小狼崽想干什么，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勾起。
“你把这群人弄伤了，他们出去之后肯定会给书院带来影响，到时候你肯定逃脱不了责罚，只是为了测试她，不用动刀子吧。”
赵娣此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想这些人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测试而受伤，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拯救他们。
听到赵娣义正言辞的发言，钱教顿了顿手上的匕首，冷笑着转身看向赵娣，伸手对着赵娣勾了勾手指。
看到钱教的动作，少女不自觉放下托住脸颊的手掌，双手死死的握住镰刀扶手，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许多。
但是也就是这么细微的变化，也被钱教敏锐的捕捉到了异常，他有些兴奋的继续朝还在犹豫的赵娣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我就不动他们。”
听到钱教的命令，赵娣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身子走向钱教。
“不要过去，你过去他们也一样会受伤。”
少女带着担忧的口吻喊住走向钱教的赵娣，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伸手试图拉住想要牺牲自己的赵娣。
“我向你保证，你过来，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
钱教看着有了情绪变化的少女，诡笑着伸出自己的左手佯装发誓的模样，手上的匕首不自觉握紧。
看来，这个朵子就是她的软肋了。
“你自己动动脑子行不行，你过去，他下手更加干脆利落，有你在反而让我碍手碍脚的！”
眼见赵娣不顾自己的阻拦依旧想要过去，少女尖锐的呵斥声在漆黑的环境中慢慢回荡。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不顾他们的死活，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伤害吗？你自己冷血不要带着我好吗？如果能用我的死换回他们，我愿意！”
赵娣转身将少女拉住自己衣服的手甩开，她无助的看着少女，满含泪水的双眸心死一般盯着少女的傩面，仿佛透过了傩面直视着身为旁观者的阎欣念一般。
“我的姐姐，已经因为我失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体会一次这样的感受，我想救他们！”
少女不可置信的注视着赵娣，被甩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心中渐渐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跟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