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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大山之前,并非事事算到,绝非每一步都踏在想过无数遍的路途。

而是心中一念生:我要观山

于是人便踏上第一座山

览尽湖海之前,并非面面俱到,绝非每一滴都落在必将要汇入的水面。

而是心中一念生:我要看海

于是人便踩进第一条河

人心,有时险恶难测,有时又单纯得令人诧异,让人心惊,包括自己也会问:

为何仅凭一时兴起,就能翻过如此多难熬的坎坷困境,淌过如此多的激荡险阻。

圣人说: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

人生于天地间,习于学舍,纵使能登大雅之堂,但终究无法在一隅之地,窥见天地的壮阔美妙。

但圣人所说,就应该人人奉为圭臬?

绝非如此。

问我本心,他言安走到今日,心中支撑自己的,始终是一股求真意,为证那方天地曾经存在的求真意。

是啊,很简单的念头,言安自始至终都是为了真假的真,只要那个世界是真的,那他便是真的,回家的希望便是真的。

谁也无法抹去,谁也无法曲解,存在过便是存在过,当所谓大能,做出所谓抹去了它的存在时。

那便已经证明,它的确存在过。

于是,春笋砥破了层层黑暗,挣脱了重重泥沼。

此刻,周不劳的气息,仿佛压抑了数百日寒冬的笋尖,终于抵达了春日。

破土而出!

痴人说梦,其妙无穷。

周不劳忘却了身处三七居士心境,忘却了自身的金丹是假物,将梦幻金丹彻底化作真正的金丹。

于是,梦幻金丹照出了言安的面容,但不仅是言安,还有队长、希儿与异能者总部和前世的世界。

丹田之中,浓郁的真元沸腾着,升腾化作万千气象,笼罩着金丹,金丹散发出来的生机愈发浓郁,其上的纹路逐渐清晰,纹路似乎在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演化着。

三七居士惊诧万分,他认得这气息,这是痴人的气息,那个可以依靠忘却来换取得到的绝妙道法,但此子身上的气息,绝不只是痴人这么简单。

周不劳,居然将黄粱客与痴人结合,做到了在虚中求实,在假中求真。

以此来看,他周不劳是要突破了此方天地的限制,用真正的金丹,与元神相合,再借由神匠山门的煅天手将元神与金丹凝炼,通化神柯之轨,以此成为元初之婴,凝结元婴!

这小辈如此魄力潜能,堪当大任!

或许,世间真会因为他,天翻地覆。

三七居士心境震动,连带着山川大敌都震颤起来,他心中不由浮现王行舟的音容笑貌,那个向来随心所欲,随性而行的渺苍宗大师兄。

天地将倾,往来不复。

在诸多先贤大能作壁上观时,只有他王行舟毅然自缚神通,放弃他那数不尽的锦绣前程,看不见大道路途,摘下渺苍宗的道冠,脱下化神境的鎏金道袍。

舍身自囚仙牢,抵神换得口含天机,只为这方天地博得一线生机。

为了这一线生机,从未动过卦书占卜一道的他,用百年,算尽天机人心,将他此生所有的心思,都倾付在这一线生机上。

师兄,你的眼光终于好了一回,好在是最后的一回。

不似那万类宗的余孽,借着你亲传的山海道意,兴风作浪,不知坏了多少因,又结了多少坏果。

此刻,三七居士看着周不劳,眼中满含欣慰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敬佩,万分的敬佩。

他二十岁的年纪,还不知道自己能否在练气期寿元用尽前,突破到筑基呢,遑论碎丹重修这等事。

单论天分同阅历来说,这后生比之许多同辈都要高,也算是惊才绝艳之辈,然而这些比起他的心性来说,不过尔尔。

能走到这一步,三七居士对周不劳来回经历的事,也了然于心。

只不过,酝酿许久,周不劳的气息始终盘旋在盲婴期,未能破开清明,真正的达到元婴期。

“后生,想要在此地成婴,单凭你这痴人说梦还稍稍欠缺一丝契机,你此前未曾凝结元婴,自然是不知道这一丝契机意味。”

三七居士了然一笑:

“能成盲婴也是不错了,后生,快些出手罢,再等下去,就要日上三竿了。”

周不劳闻言,停下了不断冲击元婴瓶颈的真元,颔首道好。

旋即,他两指化剑,直指此方境界无边无际的天。

轰隆隆!

平地一声雷,方圆百里之内,白日的光芒如同妖鬼压境,以极快的速度被灰暗的世界吞噬殆尽。

乌云翻滚,摧压金光高楼,道道紫金龙蛇游隐在黑云之上,仿佛在酝酿着一番可怖的攻势。

就在此时,周不劳心内,虚雷引三字忽然精光大盛,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擦去了积淀了无数岁月的灰尘一般,绽放出本该有的熠熠辉光。

紫虚神雷引

只是这五个字完全显现的那一刻,周不劳打心念也同时被更改,霎时间,天地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完全剥夺。

暴虐可怖的紫金雷电,在这五个字完全显现之时,也变得极度内敛,但是一丝紫雷蕴含的威势与杀力,居然远胜此前的所有。

“喂,三七老头,你当真是要在这心境里挨上一记紫虚神雷?”

正当凝神观法之时,三七居士的心境中传出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

“无妨无妨,只是师兄的关门弟子,外头不过是一个筑基小辈罢了,吃他一记紫虚神雷又如何,更何况,师兄来了,老夫我也不见得怵他。”

“你尽吹罢,在这心境中待了这么多年, 本事没长多少,胆量倒是大到包天了。”

“有你在不是,这紫虚神雷劈下来,不见得能将我俩同时灭喽。”

“好啊,你说的!到时候这小辈将心境捅了窟窿,我可不会帮你补上!”

“呵呵呵,以咱俩的交情,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做甚。”

泄露的话语,周不劳的心中已然没有去顾及的余心,他的眼中只有矗立在面前的山川大敌。

哪怕信念坚韧不拔,但周不劳也不由得感叹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但比之如此,他见过更为壮丽的景象。

环宇内外,星河滚烫。

比起这些,山川大敌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