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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2

“算了?凭什么要算了,这不明显就是在骗钱吗?”

男孩不依不饶。

“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要不是为了找一乐呵,不然谁给你投钱呢?”

他说得理直气壮,声量逐次变高,誓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到这边来。

照这么下去,那男人不注意到她都难。

南栀慌了,立马伸手将刚刚投进来的百元红钞票摸出,拿给男孩儿。

“这钱,我不要了,行不行?”

看向那男孩,眼神带着求助,求求你了,别再这样高声说话了,钱我不要了,什么我都不要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可男孩的态度,这下是彻底的被激怒,接过那张百元钞票,直接给撕碎了。

再将被撕碎的碎片一把从南栀的头顶撒下去。

“哈哈哈”紧接着笑了几声,满是嘲讽的笑声飘在通道的上空,又引来了许多的围观者。

南栀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给埋起来,她不是已经说了不要他的钱了吗?

他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我有说这是钱的问题吗,是你不够敬业,哪有人磕头底下还垫东西的啊!”

说着,一把将垫在面前的蒲团一把给扯了出来。

“算了,”那女孩看不下去,摇了摇男友的手臂:“得饶人处且饶人。”

“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男孩十分不屑的说道:“我今天不拆穿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被骗。”

“骗,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在骗?”

“敢不敢打赌,我敢说,一会儿等她起来的时候,这一条腿绝对…她就是故意跪在这里骗钱的。”

“不至于吧,我看这女孩挺可怜的,你没发现她在发抖吗,好了啦,别这么说她了,我们走吧!”

女孩儿拉着自己的男友,要他快走,可男孩子却是固执己见:

“至不至于的,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不就行了,我敢向你保证,这女的腿绝对……”

正说着,南栀双腿膝盖往起一撑,就那么站了起来。

来不及了,没有时间听这一对小情侣在这儿瞎掰扯了,刚刚祁时宴已经往这边看了一眼,只是身边围了太多的人,他应该是还没注意到她吧!

但再这么下去,难保不会被发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现在就是天赐良机,就是要趁乱,她才有可能逃得出去。

她必须,必须要从这里逃走,不能让他发现自己。

这是此时的南栀,心中唯一的信念。

过了五年,许多的记忆已浅薄,可对这个男人的恐惧,深入骨髓。

只一眼,便已失魂落魄,认定了他就是要来抓她回去,要来伤害她的。

不再去管那对小情侣怎么样,更不管周围人怎么去想,去看,一切在生命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你看,我就说嘛,她这腿,就是装的。”

就在起身的一瞬,南栀清楚的听到了那男孩不屑的说话声。

“我现在就去拆穿她,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就是一个骗子。”

正说着,却见面前的女人伸手快速的将旁边的一副拐杖拿到了手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连工具都准备上了。”

男孩一脸得意,看着身旁的女友。

下一秒。

“还真是个瘸子啊!”

男孩看着前方那一道一瘸一瘸的身影,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想要跟上去看得更仔细一些,却被一旁的女友给拉走了:

“行了,你啊,还没完没了了,走吧!”

尽管南栀已经是尽力的拉扯着腿脚,可人实在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挤了出去,都没来得及呼吸一口空气,便听到了整齐的皮鞋声。

怎么办,那人好像看到他了,追过来了。

而此时的她,是在过道的出口处。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且健康的人,此刻大可以拔腿就跑,说不定还真能逃掉。

可偏偏,她不是。

抬眼,视线落在前面的台阶,又窄又陡,粗略扫一眼,再怎么说,最少都得有四五十个台阶,这一条腿。

她低下头,她逃不掉了。

可那男人已经发现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一只手牢牢把住拐杖,另一手垂下,握紧。

南栀,别慌,别慌,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办法的。

一双眸子小鹿般的乱瞟,看不到她,看不到她,看不到她。

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南栀了。

生活已将她改变得面目全非。

从前那个有着细腻光滑的皮肤,一头柔顺的长发,背着价值不菲的包包,穿着光鲜亮丽服饰的女人,那个也叫做南栀的女人。

仿佛只是自己在上辈子无意间瞥见过的一个人罢了。

又或许,那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而这一个影子又恰恰与她同名同姓,长得有些相似。

现在的她,皮肤偏黄,是那一种带着几分病态的黄,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就的这一种肤色。

当然了,如果有好一些的化妆品,也是能遮住的。

别说好的了,就是普通一些的,一套化妆品一千多,她不是买不起,而是舍不得。

视线又落到了她的这一条腿上,五年了,生活不仅改变了她的肤色与容貌,更压弯了她的腰,折了她的自尊与骄傲。

祁时宴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可以有多努力,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卑躬屈膝到何种地步。

仅仅只是活下去,她已透支了全部的力气。

就在她以为,她可以好好的活,为什么又要出现。

为什么突然出现,打破她全部的幻想,打破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为什么?

“哒哒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那一股熟悉而又冰凉的气息。

她很努力的去控制着不让自己发抖,可身体可不会陪着她自欺欺人,两只手全部的力气把着拐杖,压着脑袋,衣袖,裤腿,都因为身体自发的颤栗而发出某种声音。

“嘶拉嘶拉”的布料摩擦声。

他认不出她来,南栀只能是这样自我安慰。

不,她不能去赌,她要,主动破局。

灵机一动,便朝着离得自己最近的的地方,那里正好放了张折叠凳,深呼吸一口气,一屁股便坐了上去。

南栀记得很清楚,这里之前是坐了一位擦鞋的爷爷,现在人没在,估计是上厕所去了。

每一分,每一秒,于她而言都是种煎熬。

终于,那一双皮鞋的主人站到了她的面前,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寒冷气息,只一秒,她就冷得直打哆嗦。

却又忽然抬头,与那皮鞋的主人对视。

霎时间。

祁时宴一双眸子里写满了震惊,是那个女人吗,是她吗?

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蹲下在了她的面前。

审视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个人的脸上,仔仔细细,不放过这一张脸上的任何细微之处。

随之,嘴角扯开一道冷弧。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

“是你吗?”

磁沉低哑的声音看着面前之人,如此问道。

像,但又不太像。

他记忆里的南栀皮肤光滑细腻,是那种冷白皮,随便一掐就会红一片的那种。

而面前的女人,皮肤的状态,他找不到词来形容。

头发高高的束起,绑成了马尾,只是这发质,一看就十分毛躁,分叉严重,第一眼还好,第二眼便能很清楚的看得到有白头发。

变化最大的还属这一双眼睛。

仅仅只是五年,这一双眼睛竟让他看不到一丝当年的神采,灰蒙蒙,黑漆漆一团,没有任何的光亮透出来。

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吗?

忽然间。

一双大手紧紧扼制在她的喉咙,南栀一张小脸,顿时惨白一片,血色散尽。

祁时宴,都五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非要,赶尽杀绝,非要对我这么的残忍,这般心狠吗?

他们好歹也一起共同生活了三年,真的要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旧情?哈哈!

她的身体在发抖,心在哭泣,他们之间哪里来的旧情。

同他有旧情的那个人是莫雪鸢,他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

南栀痛苦的闭了一下眼。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话语:“五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五年。

这五年里,我快要将整个地图给走遍了,可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哈哈哈!”

南栀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一道寒芒,似要刺穿她的身体,钻过去。

那道声音愈加冰冷,阵阵寒意袭来。

“这些年,你藏得倒是挺好,现在,怎么不继续逃了,不藏了?”

她怎么就不想逃了,不想藏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条腿,她早就已经坐上回去的公交了,才不会心甘情愿等在这里,等着他来逮,她又不傻。

掐着她喉咙的手又使了些力,南栀疼到不断眨眼,她用这样的方式缓解着身体的痛苦,和对这个男人埋藏于心的恐惧。

果然,他就是要来伤害她,他永远都只会这样的伤害她,欺负她。

这样的力道,一开始,她还能忍得了,渐渐的,便有些承受不住,嘴巴里不断的发出“嗯啊”“嗯啊”这样的声音。

那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人,祁时宴,你非要,非要这么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