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医师和两位接生嬷嬷在那边停留一天。
临到下午,望舒才过去看。
季望乐脸色惨淡,八月的酷暑天,躺在床上盖毛毯子,姊妹俩一个门外,一个床上,两两木木相视,一个双眼红肿,一个全身都在痛。
麻药过了,人应该是很疼很冷的,她也不说疼,咬紧牙,把自己屈成个虾米,春杨和接生嬷嬷寸步不离。
季母和季父病倒,康老医师诊过脉,一碗麻药灌下去,“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双双睡得不省人事。
“季老板,季小姐她年轻,月份又小,身体也好,养一个月就没事了。”
接生嬷嬷搭腔,“是的,下得还算干净,再看看后面几天。”
连着三天,望舒日日过去,姊妹俩隔门相望,年轻身体好,第三天人能下床了,二老围着她软声软语,第五天,一家三口的说话声远远传来,病人说话中气恢复六分。
望舒停步,从此不再过来。
临近中秋,府里开始做圆圆的馅饼,大桌子上都是面饼皮子,各种各样的馅料,老大老二自然是全程参与,小三小四也来搓啊搓……把面皮子搓成小条条,防止人往嘴里塞,分给两个小家伙的都是泡过黄连水的,玩得很费劲,刚进嘴就吐出来,扔得远远的。
望舒又捡起来给他们搓。
中秋,那边没过来,这边不过去,王氏也没有来,只当平常的一天。
下午是游水时间。
秦修远比儿女还要沉迷,早上一起来就是去游水,陪了儿女,午休在泳池里扑腾,等老大老二加入,一个下午不叫累,夜里等娃娃都睡着,拉着望舒坐着边上看星星,他还在泳池里扑腾。
明熙始终羞涩下水,亲爹和哥哥的大部分皮肤也就罢了,有时候和女孩子不同的身体部位也会展露出来,看得脸红红的,秦修远有时候也会不好意思,也没强求女儿下水。
下午游水的时间,父子俩一个赛一个玩得疯,跟两条鲸鱼打架一样,水花四溅。
望舒带着女儿还没走近,明熙就不想去了,“娘亲,算了。”
“那你以后掉水里,不会游水,被淹死了,娘亲怎么办?”
明熙连忙保证,抱着望舒胳膊就要跑路,“娘亲,明熙保证不靠近水边。”
“不行。”望舒朝那边叫一声,“秦修远走开!”
秦修远上岸穿衣,把嘟着嘴的秦云骁也卷走了,“我们早上再来。”才把人哄好。
女大避父。秦修远特意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就这样,早上秦修远带着儿子游冷水,中午望舒带着明熙游热水,等兄妹俩下午上课,再灌热水,秦修远轮流托着一对小宝贝用脚打水——小三有他亲爹在,十足信任被带去池子中间的地方。
两张高凳就固定在矮池子里,望舒从岸边入了水,慢吞吞打着水从父女俩身边经过,看都不看一眼,圈在皮囊里的小四也有样学样,原地蹬啊蹬,没离开过原地。
老父亲很欣慰,起码会摆手脚了,双脚打水,带着女儿溜圈,在高凳上的小三不乐意了,哭着往泳池里撒了尿。
还好水里守着的丫鬟手疾眼快,铁盆兜住大半,望舒游回来,打他屁屁,“不乖!”
要说最难控制的,就是明明把娃娃的屎尿都解决了才带过来,有时候还是说来就来。
望舒带不动娃娃游水,就把小三塞在皮囊里,放在浅池里交给丫鬟,随即病鱼入水,甩了小三兜头兜脸,朝着前面闭眼游。
中途秦修远见人来了,带女儿让出路来的同时摸把屁屁,拉着女儿和妇人并行游着。
府里的日子就这么悠哉悠哉,一晃一个月。
季父季母带着季望乐走的那一天,是秦修远自己去送的,望舒没有露面,儿女在上课。
除了马车和一百护卫队,望舒什么都没给。
秦修远送出城外五十里,控马靠近马车,“岳父岳母,乐乐,我就送到这里,你们一路平安。”
季母哽咽一路,此刻再忍不住掀开车帘,“修远,你要好好对舒舒,让让她。”
“岳母放心。保重!”
秦修远没有说后会有期的话,袖管里的银票和信物最后也没有给,调转马头,骑兵队伍迅速回城。
若没有能力,最好不要身怀巨宝。
望舒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又鼓了不少,吃饱的时候看着有怀胎三个月大小,伴有腹痛。
康老医师到府里诊脉的次数渐渐频密。
接连两次遇到医师上门,带着娃娃过来逛的珠珠细细端详望舒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来,拉了手臂过来摸脉。
只是她自己心烦意乱已久,如何能摸清她人脉象,不一会就放弃了,“我心静不下来。”
刚说完,怀里的小娃娃就哭了。
不得已,只好抱着娃娃出门看风景去。
望舒躺回摇椅里,慢慢揉着肚子,男人进来,帮她揉,“过两天骑马去。”
又去骑马。速度很快,人沉在风里。
“再快点。”
“收到!”
疾驰而过。
回家后,依旧是腹痛,摸有硬块。
夜里吃粗粮,青菜,桃子。
无济于事。
还是沉迷于风的速度,骑了半个月的马,直至腹胀得让人委地。
秦修远再不信什么粗粮多渣食物,按摩推拿动作,把蹲在马桶里呜呜哭的妇人抱过来,直接动手。
期间不是没试过动手,太疼了。望舒也觉得自己要臭了。
“等夜里!”
望舒推他,他不嫌脏臭,她还觉得天太亮。
“你就是讳疾忌医!”
啊啊啊!望舒推他,“我喝药,我喝我喝!”
什么都晚了。
“小青!”“小青!”
小青都冲到房门口了,被一声严厉的“滚!”吼在原地!大师兄气势渗人!
“不要!”
夫人哭得叫得好惨,她咬咬准备再冲!
“小青你出去~”“秦修远,不要,我痛痛痛!”
还是大师兄,“叫医师过来!”
一刻钟后,望舒躺在摇椅里里,快虚脱了的一阵搔操作,依然毫无便意。
几乎快三个月了。
秦修远拧了条帕子给人擦汗,望舒躲开,脏手!
气得秦修远胡子冒烟,一字一顿,“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