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随着这声木抽声传入柳澄佑耳中,关闭了几日的殿门也被推开。
“传陛下口谕,皇四子柳澄佑宫宴醉酒无状失仪,有辱皇家颜面;念不日将于大夏公主成婚,特恩立即回府面壁半月,以待大婚!”
进门为首的大太监大声宣读完后。拂尘一甩对着旁边静候的士兵厉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要咋家我亲自去扶?还不赶紧去将宸王请起来,耽误了时辰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话音一落,门口的士兵立即大步走了进来,完全不顾柳澄佑的反应一左一右的就将他架了起来。
“放肆”
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这句威严的高声中带着片片嘶哑,多少让人觉得有些震而无势;但震慑普通人足矣。
殿门,从进门开始全程都未看一眼跌坐在地上人的为首太监,听了声音后余光扫了过来。
他眼神微眯看向那个衣冠不整,满脸都是落败沧桑的柳澄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但他已在这宫中浸泡了几十年了,又怎么 可能轻易被这样一位不得宠爱现又已成了弃子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废物皇子震慑住了。
垂目再睁开时,他神情已定。飞快扫了一眼那左右局促不安的士兵后,视线终是定在了柳澄佑脸上。他立即堆上了一贯的笑脸,快步走了上前。
“宸王殿下息怒啊,咱家这也是奉了皇命,陛下让殿下子时前必须出宫,还请殿下么要再让陛下为难。”
坐在地上的柳澄佑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点头哈腰,整脸恭维可那眼神中却满是鄙夷的太监;心中压制的几日的怒火马上就要溢出。就在他即将动怒之时,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又让他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沉默两秒,柳澄佑一手扶着台阶有些艰难的站起了身。自从宫宴被关后,这几日一直断断续续的有人给他催吐喂药扎针,如今竟连这简单的站起也变的格外的艰难。他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衣摆又稍稍整理了上面已布满各类药渍和污秽的衣襟。将衣袖一甩而后,背手而立。
“本王自己走!”
而此刻在这高高城墙中所发生的一切,正被青松一字不落的复述了出来。
“他没有去宣政殿?”
“回主子,按宫中来报确是如此。宸王出了宗人府后,我们的人按计划行事,宫路上皆安排得当。可是宸王却径直往宫门而去。”
房中静默两秒,只余手指无意的敲打声。谢行疆和段翎钰对视一眼后,扫了青松一眼,青松会意立即退出房间。
听了回禀后的段翎钰眉间轻锁,眸中尽是深索,手指不自觉的摸上了那腕间,逐渐用力。
“柳澄佑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他如今已知自己中毒,又被视为弃子,今夜应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任人将他压回王府。他明知他只要进了府就一辈子再也出不来了。怎么会……”
谢行疆凝视着段翎钰越来越紧的眉间,眼神逐渐变的冷冽。
段翎钰猛的回头
“阿疆……”
话音未落,额间便传来一阵温热,沉香木掺杂着梅香又一次噙满她整个鼻腔。
段翎钰复开眼时,熟悉少年的脸又近在咫尺,此刻无需多言光看这表情段翎钰便知道,某位少年的醋坛子又又又翻了。思至于此方才紧拥的眉间一瞬便松开。她唇角轻勾,身体稍稍使劲想要将双额相抵的姿势分开些。
可眼前的少年却稳稳的扶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移动半分。随着她的动作,那抵在额间的力量也微微用力迫使着她必须与他相视。
就这样段翎钰的眸中又重新出现了整张“有味道”的脸。
半晌。
段翎钰终是忍不住先开口:“堂堂永明城二公子,大靖安城第一浪荡纨绔谢行疆,怎么总是这般爱吃味。”
谢行疆挑眉,注视眼前一脸假意娇嗔,双峡微鼓的小喵咪,嘴角瞬间挂起一抹玩味。
继而,手收力,唇相碰。
半晌,谢行疆松开已双目沁水的段翎钰,手指覆上那微肿的嫣红。方才的炙热被微凉的指尖一碰,不禁让段翎钰心中猛的一跳。
而眼前那位一脸坏笑的少年则是满眼的得意
“我的娘子,我吃醋,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叩叩叩”
“进”
青松推开门时谢行疆和段翎钰已各自坐好,只是段翎钰身上多了一件披风,那大大的兜帽将她的半张脸完全遮蔽在阴影里。
青松进门以为是夫人怕冷所以并未在意,直接行礼禀报“主子,夫人。方才东大街老李那边的人来报,宸王的马车行至东二街时突然惨叫了一声,随行士兵上去查看后宸王便夺下随行士兵的佩剑,杀了几名后逃了。”
相对比段翎钰的惊讶,谢行疆的镇定就显得格外有异。青松在得到谢行疆的示意下继续说道:“余下的士兵立即去追,可这宸王好似人间蒸发一般;现下这个消息已经传回宫内。我们的人按计划一路上只暗自跟随,发现宸王是在小福街不见的。老李紧急去查了那一片,半月前左右那里进了六位徐州方向来的行脚商。”
段翎钰突然脑中一闪。“徐州方向,德妃娘娘的母家。”
“回夫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