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岁惊恐地看着两人,那一刻的恐惧前所未有。
她坐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两人快速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拉拽着往树林里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天已经完全黑了,耳边时不时传来狼和一些动物的叫声,在黑色的丛林里显得幽深恐怖。
其中一人打开了手电筒,前方是一面悬崖峭壁,崖下有一个山洞。
许清岁被带进了洞里,她被粗暴的扔在了地上。
两人用英语交谈着,许清岁依稀能听明白一些内容:森林里应该没有人能找到,一会儿就把她处理了喂狼,拍下照片发回去让他打钱……
两人交谈完,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对着许清岁拍了几张照片。
“妈的,没有信号!”其中一人暴躁地说道。
“那就赶快将她处理了,把照片拍下来再发给那个姓颜的,让她给钱!”
姓颜的?
许清岁心里有一个不祥的猜测,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姓颜的,颜惜穗……
“不行!万一她不给钱怎么办?”其中一人烦躁地说道:“刚才在车上让她打钱,她说要亲眼看见了才打!山里没信号怎么发送消息!”
“呜呜呜!呜呜呜……”许清岁拼命地挣扎,知道现在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剧烈的动作果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其中一人上前撕开贴在她嘴上的胶带:“有屁快放!”
“你们不是想要钱吗?那个颜小姐给你出价多少,我出双倍!”许清岁一口气全部说完。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蹲下,问道:“你真的有钱?”
许清岁连连点头:“有,你们想要多少我都有!”
“我们凭什么信你?”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我给你们一个号码,他是霍氏集团的总裁,你下山之后联系他打钱,钱到手你们放我走,钱不到手我随你们处置!”许清岁故作镇定的说道。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拖延时间,她相信此刻霍西临一定在找她,如果能借助这两人给霍西临提供线索那就更好了。
霍氏集团的名号享誉全球,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过,这两人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人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两人走到了一旁小声的商量。
最终,一人离开了山洞,而另外一个人折返回来,继续看守许清岁。
夜越来越深,漆黑的山洞里,许清岁只能听见一旁男人的呼噜声。
想来他已经睡着了,而另外一个人还没有回来。
她的手在地上摸索着,忽然摸到一块尖锐的石头。
她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将石头握在掌心里,然后尽量不发出声响用锋利的石块摩擦绳子。
磨了很久很久,久到许清岁的手腕都酸了,久到那个男人的呼噜停了。
许清岁心里咯噔一声,随即绳子断裂,她感觉手腕处一阵轻松,她心里既紧张又高兴。
忽然摩擦衣服的声音响起,许清岁赶紧将手中的石头放在地上,然后将断裂的绳子握在掌心里,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亮光照在她的脸上,鸭舌帽男人确定她没有异常,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关掉手机继续睡觉。
黑暗中,等呼噜声再次响起,许清岁睁开眼睛,挣脱开手上的绳子,然后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去解开腿上的绳子。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洞外雪地反射的月光,她能模糊地看清洞里的情形。
好在绳子不是打的死结,所以她很轻易的就将绳子解开了,她摸着墙壁缓慢的爬起来,等腿部的麻意褪去了一些,她蹑手蹑脚的往洞口走去。
就在走到洞口的时候,许清岁不小心踩到了一片枯叶,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
许清岁吓得撒腿就跑,鸭舌帽男猛然惊醒,只看到一个黑影从洞口消失。
“臭婊子,敢玩儿我!”他咒骂一声,连忙打开手电筒追了出去。
许清岁拼命的在丛林里跑着,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她看不清前面的路,树枝枯草一次又一次划伤她的皮肤,她很痛很害怕,可是她不能停下来。
“站住!”
身后传来男人粗暴的咒骂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突然许清岁一脚踏空,身体向下倾斜,从一个山坡上滚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滚了多久,许清岁半昏迷半清醒躺在地上,四周寂静极了,在那一瞬间,时间就仿佛停止了一般。
一道亮光在山顶上晃过,许清岁清醒过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赶紧离开,那个男人很快就会找下来,再被抓回去,她一定会死的。
她扶着身旁的一棵树站起来,腿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试着想动一动,可是根本动弹不了。
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穿在最里面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冷风灌进毛衣里,冻得她瑟瑟发抖。
但这样的寒意可以让她时刻保持清醒,凭借着大学时军训学到的急救知识,她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捡了根树枝,将腿绑住,然后摸着一颗又一颗的树往光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越来越亮,天空又下起了雪,许清岁又饿又渴,又冷又累,耳边传来溪流的声音,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终于看见一条结冰的小溪,中间还流淌着活水。
她再也支撑不住,瞬间摔倒在地上,然后匍匐在地上,爬到水源的地方,用手捧起递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困意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大脑,她再也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一个人朝她跑来,喊着她的名字。
“许清岁!”
那个人好熟悉啊,那个声音也好熟悉啊,好像在记忆深处有一个类似的场景,周围火光冲天,一个年轻的少年朝她跑来,喊着她的名字……
记忆太模糊了,慢慢的火光变成了一片黑暗,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霍西临脸色苍白,扑哧跪倒在许清岁的面前,将昏迷的人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