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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着朦胧的眼睛,猛然坐起身,微微用力,直接将许清岁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许清岁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霍西临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用力的双臂更是想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里,与他融为一体。

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许清岁想要挣脱,可是她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就让霍西临如临大敌,将她抱得更紧。

一遍一遍在她耳边祈求着:“岁岁,我求求你了,永远不要离开我。”

酒精混合着他的气味,许清岁脑袋有些晕晕的,不知道是醉酒了,还是被他抱得太紧导致缺氧了。

再这样被他抱下去,她迟早得死在他怀里。

无奈,许清岁只能轻声哄着他:“好好好,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

有了这句话,霍西临总算有了安全感。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快喘不过气要憋死了。”

“对不起。”许清岁话音刚落,霍西临就急忙放开了她,“有没有伤到你?”

霍西临问完,下意识的想要去检查她,结果少了支撑身形不稳,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嘴里喃喃自语着:“岁岁,别离开我……”

好像除了这句话,他就不会再说别的了。

许清岁低下头,发现他并没有酒醒,眼睛微微睁着,里面朦胧一片,只怕此时此刻他说的话都是受本意驱使说出来的。

她叹息一口气,都说酒后吐真言,或许她可以趁此机会,问一问她心里的疑惑?

反正他酒醒之后,肯定不会记得了。

于是许清岁问道:“霍西临,岁岁是谁?”

“岁岁就是岁岁呀!”此时此刻的他,真是像极了一个孩子。

许清岁满头黑线,这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于是她再接再厉,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岁岁的全名是什么,你能回答我吗?”

霍西临猛然抬头,在灯光的照射下,双眼熠熠生辉。

许清岁都惊了一下,以为他酒醒了。

忽然他笑了起来,用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岁岁,岁岁就是你!”

许清岁屏住呼吸,心跳得很快,仿佛就要跳出胸膛。

“那……我是谁?”

“你是许!清!岁!是我的岁岁!”霍西临异常清晰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眼眶在那一瞬间便湿润了。

原来她误会了那么久的岁岁,竟然是自己。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许清岁小心翼翼的问道。

“记得!”霍西临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我记得有一次,奶奶给你梳辫子,我摘了茉莉花插在你的辫子里,秦放偷拿了家里的照相机,给我们拍了好多的照片,我现在都还留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就藏在我卧室床头柜的相册背后,等哪天你去我家里我拿给你看!”

他的神情像极了邀功的孩子,等着许清岁嘉奖。

现在她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喝醉了,并且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

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决定问出那个问题。

只要他亲口说出来,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信。

“那你还记得,我的父母是怎么出车祸去世的吗?”

霍西临脸上的笑容逐渐隐下,最后演变成了痛苦。

他嗫嚅着说道:“清岁快跑,快跑!车子起火了,快跑!”

他真的知道!

许清岁失去了理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迫切的追问道:“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为什么会发生车祸,是不是你父亲做的?你是不是帮凶,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霍西临的神情变得极其痛苦,他抓住许清岁的手掩面痛哭,一遍一遍的道歉:“清岁,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说啊,到底怎么一回事?”许清岁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得团团转,迫切的想要从霍西临的口中得知答案。

可是回应她的,除了一声声的道歉,便在没有别的了。

最后,霍西临在道歉中昏睡了过去。

许清岁一次次的摇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摇醒过来,他嘴里除了那句对不起,便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最终,她也只能绝望的选择放弃。

坐在地上,双手环抱在膝盖上,许清岁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

她还在期望什么呢?

霍西临虽然什么详情都没有吐露出来,可是那一声声的对不起,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霍西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四下看了看,忽然发现了坐在他身边的许清岁。

他屏住呼吸,连忙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反复好几次,她依旧还是在哪里。

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许清岁真的就在他身边。

他强撑着虚浮的身体起身,见许清岁坐在地上,想着她感冒才刚好,在地上坐着更容易二次感冒,因此心疼的想要把她抱起来。

身后的动静惊醒了许清岁,她连忙回头,发现霍西临醒了,正想要站起身。

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他脚步虚浮,站起来好几次又跌了回去。

她连忙过去扶住他,问道:“你还好吧?”

“你怎么来了?”霍西临有些窘迫,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糟糕透了,他不想让许清岁看见。

“我打电话……”许清岁本想说打电话给助理,又怕霍西临以为自己很在乎他,不惜从旁人处打探他的消息。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打电话给你,是你的助理接听的,告诉我你喝醉了,我就过来看看。”

“这个多事的人,看样子是不想干了!”霍西临恼羞成怒的说道。

“行了,你也别怪他,他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劝你也劝不动,不和我说还能怎么办?别人守了你两天都没合眼,你就算是喝酒,也该有个限度才是,难道也想像秦放一样,胃出血送进医院了才甘心?”

“对不起,我下次不喝这么多了。”霍西临听得出许清岁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心里压抑的情绪似乎也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