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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拉开,墨以湿淋淋的站在门外。

白木首蹙眉:“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

墨以揉了揉鼻子,慢悠悠回答:“我掉湖里了呀。”

白木首:“你怎么会掉湖里?”

墨以眨了眨眼睛,感觉要说好多话,他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唔……我先上去换个衣服。”

将手里的湿漉漉的卷轴递给白木首:“你和小雨看一下,然后一会儿一起上来下吧。”

白木首疑惑:“你现在要去干嘛?”

墨以:“洗澡。”

白木首一愣:“大白天洗什么澡?”

墨以:“我掉湖里了呀……”

白木首:“所以你到底怎么会掉到湖里的?”

陷入循环……

“咔哒——”

墨以默默把门关上,上楼去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白木首。

谷小雨小声说:“要不我们先看看墨以给的东西吧……”

白木首僵着脸,把卷轴打开。

谷小雨凑过去,小声说:“你担心墨以,可以语气好一点问他。他看着软软的,其实吃软不吃硬。”

白木首:“他要我罩着,我还得哄着他?”

谷小雨噤声。

.

墨以房中。

谷小雨手里拿着擦干的卷轴,坐在墨以对面。

白木首插着胳膊,抱胸靠在一旁。

两人同时看向墨以。

墨以刚洗完澡,换了新的衣服,正坐在床上……湿漉漉的刘海搭在额前,低着头,给自己胳膊和小腿上露出的皮肤上药。

谷小雨满脸担心:“墨以,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个卷轴是从哪里弄来的?”

墨以抬头,眨了眨眼:“我从格拉身上拿的。”

“格拉?”谷小雨疑惑。

白木首冷冷搭腔:“就是城主那个鱼人恋人。”

谷小雨再次将目光放在卷轴上。

墨以带回来的这个卷轴是纯手工制作,皮质材质。上面从头到尾,画着一个故事。

一个做了改编的「海的女儿」的故事。

故事里面没有人鱼公主,只有鱼人格拉。

鱼人格拉住在山林中的一汪湖泊里,它在这里救了受伤的城主。

城主醒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见钟情。

然后将格拉偷偷带回了自己的城堡里,但是物种的巨大差异,让格拉与城主只能偷偷相见。

甚至两人之间,连对话都做不到。只能每一次靠着城主单方面的诉说,和格拉摆动的鱼尾,互诉衷肠。

城主想要让格拉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妻子。

他找遍周边的所有国家……城主需要一个小人鱼故事里的巫师,即使邪恶的巫师会提出残忍的条件,但不管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可惜童话终究是童话,两人的故事里没有巫师。

城主依旧不死心,翻遍古籍,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

鱼人无法和人类完全沟通,是因为它们情绪的缺失。

只有将所有的情绪补足,鱼人自然会蜕变成人。

而补足情绪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吃掉城主收集的情绪之鱼。

当情绪之鱼收集满一千条时,格拉就会彻底理解人类的所有感觉,那时候它将脱下鱼尾,变成一个真正的少女。

卷轴故事的结尾,人类格拉挽着人类城主,两人站在城堡上相拥,接受所有人祝福,相守百年。

谷小雨合上卷轴:“所以城主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格拉变成人?”

“可是,这上面没有提我们的事啊。”

墨以眨眨眼:“你没有发现么?”

谷小雨一怔,再次打开卷轴,确认道:“难道我看漏了吗?”

白木首淡淡提示:“情绪之鱼。”

谷小雨瞬间明白过来:“啊?!所以情绪之鱼就是葬鱼?”

墨以点点头:“这也解释了,之前我奇怪为什么我们每个人的葬鱼都与众不同。”

“还有为什么大家一开始都会被游戏强制失忆……”

谷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两点我还是不明白。”

墨以耐心解释:“人类的情绪很复杂,粗略计算至少27种……比如钦佩、崇拜、欣赏……焦虑、敬畏、尴尬、厌倦……困惑、渴望、厌恶、痛苦……嫉妒、兴奋、恐惧、痛恨……悲伤、满意、同情……”

“同时,发生一件事情时,还可能是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重要之人死亡的瞬间,可以将我们心底的情绪,突然激发到极致。”

谷小雨睁大眼睛:“所以,葬鱼是我们自己那一瞬间的情绪,凝结而成。什么男朋友变成鱼,只是游戏设定的障眼法?!!”

墨以点点头:“差不多吧。”

“怪不得葬鱼会和我们自己的生命相连……”

谷小雨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电鳐,它们现在已经长成近一米长的大鱼,周身小小的电流环绕。

“当时我以为男朋友真死了时候,感觉特别恐惧。可能它们就是为了保护我生成这个样子的吧。”

“那你呢?”谷小雨看向墨以,“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墨以眨眨眼:“我好像没太反应过来,感觉有些困惑。”

“噗嗤——”

白木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反应很符合墨以。

墨以和谷小雨一起扭头看向他,谷小雨:“这么说来,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你的葬鱼……”

“白木首,你的葬鱼是什么?”

白木首揉了揉鼻子:“谁说你们没看过。”

谷小雨站起身:“我们怎么也算是这个游戏的队友了吧,连葬鱼都不给我们看看么?”

白木首斜眼瞟了一眼墨以,发现他也好奇的盯着自己。

白木首:“看就看,又不是什么稀奇的。”

他侧身放出自己的葬鱼。竟然是之前追着谷小雨葬鱼打架的,那只爱生气的刺豚!

谷小雨:“……”

墨以眨眨眼:“和你还挺像的。”

白木首:“……”,听听这说的是夸人的话么!

玩笑告一段落。

谷小雨望向墨以:“所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白木首:“还能怎么办?按照城主的说法,还有两天,我们的葬鱼就要成熟了……”

“也就是说,两天内,我们要躲开鬿羽鸟的攻击。两天后,要阻止格拉吃掉葬鱼。”

谷小雨:“怎,怎么阻止……”

白木首:“不让大鱼吃小鱼,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想办法杀掉大鱼了……”

谷小雨望向墨以。

墨以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翻看着卷轴,配图上面的文字字迹,和之前自己在城主书房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按照卷轴故事推测,格拉很可能不知道她吃下的一千条情绪之鱼,其实都是其他玩家的生命。

但是正如白木首所说,杀掉格拉,是目前通关游戏最有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