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它给我!”
“它是我的!”
........
空荡荡的神木狱中,僧人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在这狭小的神木狱中回荡,那声音中蕴含的渴望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连隔壁的噬魂幡器灵,也闭上了嘴巴,似乎很是忌惮许哲手中的东西。
许哲手中的玉盒,看似平凡,实则是一件极其罕见的封禁宝物。原本的玉盒通体呈一种乳白色,盒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然而,即便这玉盒有着如此强大的封禁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枚天灾碎片的力量似乎还是透过玉盒的封禁,逐渐侵蚀着玉盒本身。
原本纯净的玉盒上,已经出现了丝丝缕缕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蔓延着,仿佛是黑暗在无声地吞噬光明。
“把它给我!快把它给我!”僧人疯狂地嘶吼着,他的身体剧烈颤抖,想要挣脱束缚扑向玉盒。
他那被废掉的四肢伤口处,竟有丝丝黑色的气息在涌动,仿佛是邪祟之气在响应天灾碎片的召唤,试图帮助他恢复行动能力。
许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对这东西很熟悉啊。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想要得到它,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你们净莲寺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邪祟之气和天灾碎片到底有什么关联?”
僧人却似乎失去了理智,眼中只有许哲手中的玉盒。
许哲眉头一紧,此人已经失去理智,还是算了吧!
随即挥手,锁链席卷,死死的束缚住僧人,许哲身形一闪来到僧人面前,一手按住他的额头,强大的神识瞬间侵入僧人的脑海。
自从有了清风噬魂这一神通,许哲搜魂的手法都有些生疏。
搜魂之术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手段,稍有不慎就会对被搜魂者的神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但许哲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随着搜魂的进行,一幅幅画面在许哲的脑海中闪过,对方的记忆一团浆糊,而且有大量的空白。
许哲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绝非寻常。
随着探索的深入,他发现这僧人的灵魂与肉体之间存在着一种极为怪异的不协调感,就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的两块拼图,看似完整,实则缝隙中透着丝丝诡异。
“等等!这是......”
许哲猛然暴退,在一转眼,祛邪篆已经扣在手中。
就在他刚退开的瞬间,那僧人原本就颤抖不已的身体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然爆炸开来。
血雾弥漫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邪祟之气和血肉碎末,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许哲定睛看去,只见原地只剩下那僧人的神魂在飘荡。这神魂的模样让许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其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半人半邪祟之态。属于人类的那半边神魂,还能看出僧人的面容轮廓,只是表情扭曲,痛苦与狰狞交织,散发着微弱的佛光,
而另一半邪祟的部分,是一团翻滚涌动的黑色雾气,雾气中隐隐有无数张痛苦挣扎的面容闪现,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仿佛是被囚禁在其中的怨魂。这团黑色雾气不断地侵蚀着人类的那半边神魂,如同贪婪的蟒蛇在吞食猎物,两者接触的地方,佛光与黑暗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阵阵黑烟。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许哲心中暗自思忖。
净莲寺、天灾碎片、邪祟之气、还有眼前这诡异的半人半邪祟神魂,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而错综复杂的网。
就在这时,神魂中邪祟的那部分突然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朝着许哲抓来。爪子所过之处,泛起死死黑雾,从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吸力极为强大,许哲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爪子靠近,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呼啸声。
“这家伙的实力,似乎变强了!”许哲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慌乱。
只见狱中的神木锁链很快地纠缠而上,这些神木锁链是神木狱的禁制之一,每一根锁链上都刻满了密布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光,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神木锁链如灵蛇般迅速地缠绕在那只黑色爪子上,符文与邪祟之气相互碰撞,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中,黑色爪子的动作被硬生生地止住,那股强大的吸力也随之减弱。
神魂似乎不甘心被束缚,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色雾气更加剧烈地翻滚起来,试图挣脱神木锁链的束缚。它不断地变幻着形态,一会儿又在其他地方凝聚出尖锐的黑刺,朝着许哲射来;一会儿又化作黑色的绳索,想要绕过神木锁链去抢夺许哲手中的天灾碎片。
许哲冷哼一声,手中法诀变换,神木锁链的力量再次增强。
更多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涌出,将神魂紧紧地缠绕起来。每一根锁链都像是一条坚固的堤坝,阻挡着邪祟之气的肆虐。
在神木锁链的镇压下,神魂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它的攻击也无法再对许哲构成威胁。
随着神魂被神木狱的力量逐渐压制,那代表着人类一面的神魂似乎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看向许哲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求。“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倒也不是不行,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作为交换,你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那僧人模样的神魂苦笑一声:“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这一切的罪孽,日后自有人清算!”
随即一道微弱的光芒自其魂海深处浮现,飘向许哲。
这是对方的神魂记忆。
见状,许哲点了点头,手中祛邪篆纷飞,化作道道金色锁链,同时神木狱也开始抽取,双管齐下,只需半盏茶的工夫,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邪祟神魂便消失殆尽,原地只留下巴掌大的碎片。
“这是......天灾碎片?”
与此同时,远在西域与中域的交界之处,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周遭的一切都遭遇了毁灭性打击,宛如炼狱。
徐夫人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老僧——净莲寺化神天尊玄空,她的目光犹如实质化的冰刃,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每一道目光中都蕴含着深深的仇恨,那是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怒火,此刻正熊熊燃烧。
“徐夫人,你究竟还要纠缠老衲到什么时候!”玄空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隐隐有着一丝不耐,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只恼人的苍蝇,打扰了他的清静。
“玄空,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像只缩头乌龟般躲在那个王八壳里呢?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徐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玄空面不改色,双手缓缓合十,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徐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年之事,实乃一场误会,贫僧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误会?误你妈个头!”徐夫人破口大骂,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若非你为了一己私欲,偷走祟胎,引发了那场灾难,楠哥怎么会兵解!”
玄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贫僧当时也是为了寻找克制邪祟的方法,只是未曾料到会引发那样严重的后果。但这些年来,贫僧一直在伽罗洞天闭关苦修,就是为了找到解决之道,弥补曾经的过错。”
“弥补?”徐夫人怒喝道,声音如雷鸣般在天地间回响,“你的弥补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复活吗?能让楠哥回到我身边吗?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她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枚古朴的宝镜。正是青玉阁的镇宗灵宝——九霄炽炎耀世破虚镜。此镜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炽热起来,隐隐有火焰在镜面上跳动。
徐夫人手持宝镜,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耀眼的炽炎之光从镜中喷射而出,朝着玄空席卷而去。
这光芒如同一头咆哮的火龙,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玄空见状,不敢怠慢,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诵着古老的佛经。
随着佛经声响起,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金色的佛光护盾,佛光璀璨夺目,如同烈日当空。
炽炎之光撞击在佛光护盾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光芒四射,周围的山峦都在这股冲击下剧烈摇晃,山石滚落,烟尘弥漫。
徐夫人得势不饶人,她身形闪动,如鬼魅般围绕着玄空展开攻击。
手中宝镜不断变换角度,一道道不同属性的光芒从镜中射出,有冰寒刺骨的冻气、有能切割万物的金芒、还有蕴含着强大毁灭力量的紫电。
这些攻击如雨点般朝着玄空倾泻而去,玄空则在佛光的保护下,或闪避、或硬抗,一时间竟有些狼狈。
然而,玄空毕竟是化神天尊,战斗经验丰富。在抵挡徐夫人攻击的同时,手中一串佛珠浮现。
这佛珠颗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祥和的佛光。
玄空将佛珠抛向空中,口中念动咒语,佛珠瞬间变大,每一颗佛珠都如同一个小太阳般耀眼。
佛珠朝着徐夫人飞去,速度极快,在飞行过程中,佛珠之间相互牵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佛珠阵,将徐夫人困在其中。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时,玄空突然心中一动,
“了然这个废物!”
暗骂一声,当即双手猛地张开,身上的气息瞬间暴涨,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佛像庄严肃穆,宝相庄严,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法相天地!老娘也会!”徐夫人当即施展。
然而,玄空这只是虚晃一招,他借助法相天地释放出的强大力量,身形一闪,竟遁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徐夫人察觉到自己被骗,气得大骂:“玄空,你这个王八蛋!有种别跑!”
但玄空早已远去,只留下她在原地愤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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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狱中,许哲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此刻,他心中已然明了。
一切的缘由要从几百年前的镇邪关说起。
恰逢青玉阁镇守镇邪关,当时,镇邪关已经数百年未曾有过大规模的邪祟异动。
然而,净莲寺的化神玄空不知为何,从东域旧地带回一祟胎。
它的出现,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邪祟产子这一消息,更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打破了修仙界以往的认知。
然而,还不等各方势力细细深究这一惊人现象,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那场罕见的邪祟暴动,如同末日降临,黑暗笼罩了整个镇邪关。
在这场浩劫中,大量修士陨落,就连青玉阁的双化神,也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陨落其一,
之后,便是玄空将祟胎连同天灾碎片炼入门下弟子了因的体内,企图借助了因掌控邪祟之力,从而深入妖域的黑渊三层,取出某样东西。
“黑渊三层?”
口中念叨着这个熟悉的名词。
据许哲所知,那里可不是善地,五阶妖修都不知陨落多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话是对沉寂许久的六道噬魂幡器灵所说。
见对方一直沉默装死,许哲心念一动,没一会儿,便传出器灵求饶的声音。
“我说,我说!”
再不说,这该死的监狱就把自己抽成一堆废铁了。
“黑渊三层中有大能修士留下的宝物,这其实在化神修士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我猜那净莲寺的老秃驴,打的便是那件宝物的主意。”
“至于原因么,归根结底还是飞升那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