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几个人还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漫画的事情。
本来下午就是一个很轻松的逛街计划,但是没想到再次碰到了叶焕锌。
温时安不是第一发现者,周年今是第一个看到的,看到不远处的叶焕锌时,周年今拉住了温时安的包带,她回头,看到对方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意识到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叶焕锌的表情跟上一次见面几乎没什么区别,但唯一不同的,就是在看到周年今拉住温时安包带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温时安都不想看见他,抬脚就要走,叶焕锌再次跟上次一样喊了她的名字。
温时安闭了闭眼,自己要是真的不认识他就好了。
叶焕锌就这么跟随着过斑马线的人群走过来,他还走在正中央。
陈馨愿凑近温时安耳边,小声吐槽:“他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吧?”
温时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韩枂啧啧一声,“但是该说不说,安安前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帅啊,不然温阿姨也不能一点都不图啊。”
温时安小幅度点了点头,自己妈妈确实是看脸的,不看脸不行。
叶焕锌走在温时安前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拄着手杖的周年今,这家伙站在温时安前边,俨然一副保护姿态。
“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你看不出来吗?”
“跟异性同学之间要保持距离。”叶焕锌拧着眉交代。
“是朋友,不是同学。”温时安在朋友两个字上边着重咬音,“再说了,我们俩都没做什么好吧?”
“我刚刚看到他拉你了。”
“是拉我了,但又不是拉的我的手,只是拽住了我背包的包带而已。”温时安真的是很不想应付他,现在听见他说话觉得很烦,“你今天想来找什么存在感?又送礼物吗?你应该拿不出来吧?”
“安安,上次你这么跟爸爸说话就算了,这次还是这样的态度?”叶焕锌的眼神里满是失望,语气里全是责备。
“我再说一遍,是前父亲,我们是有血缘关系不假,但法律关系上已经不是了,你不识字吗?还是你需要再看一遍,当初离婚,是你说不要抚养权的。”
“不对,是你母亲说不要抚养权,你自己也同意了,那你现在是干嘛,这第二次了吧,就这么缺存在感吗?”
温时安百思不得其解,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把他的脑子打开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这么缺存在感你去银行存点钱行不行,最好存个一百两百的,这样银行柜员就都记得你了,这存在感嘎嘎强。”
其他人听到之后,默默低下头憋笑,这个憋笑的动作在温时安身边会经常低头,毕竟你永远都不知道温时安下一句能说出什么怼人的话来。
叶焕锌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心里十分恼火。他觉得在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面子被拂了,而且女儿也不懂得尊重长辈。
然而,周围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偶尔会将目光投向他们,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于是,他直接伸出手去拉温时安的手臂,但温时安反应迅速,飞快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温时安皱起眉头看着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完,我们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
叶焕锌再次不安心地环顾四周,然后对她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温时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最终,在孙澜松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人少的巷子。温时安停下脚步,重新望向叶焕锌,不过这次她的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喊了那么多年的爸爸,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口呢?人的心理总是会下意识地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她才会犹豫和踌躇。
而且,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同情那些看起来可怜的人,而叶焕锌也很擅长在她面前装可怜。
每当温时安想要同情他的时候,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温苋满身伤痕的模样,这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当叶焕锌第三次装可怜时,温时安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因为她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虽然她不能原谅他,但还是保留了最后的一点情面。
毕竟,小时候的她确实感受到了他给予的父爱,看在过去回忆的份上,温时安仍然保持着对他的尊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时安越来越不想再给他这份尊重了。
叶焕锌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年今看向温时安的目光,那种眼神绝不是普通男同学看待女同学的眼神,而是充满了喜爱之情。于是,他故作严肃地看着周年今,语气坚定地说道:“你离安安远一点。”
他那副模样,仿佛真的是一个关爱女儿、对女儿追求者保持警惕的负责任的父亲。
然而,温时安却不相信这一切。看过他真实面目的温时安,绝不会再次轻易相信他。
她甚至主动走到周年今身边,和他挨在一起,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叶焕锌,反问道:“为什么?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之间距离比普通同学之间的距离要稍微近一些很正常,而且,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呢?”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你不再是我的父亲,只是我的前任父亲罢了。难道你听不懂吗?”
接着,她继续质问道:“你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你想演给谁看?谁会相信你的这些表演?韩枂她们都清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难道你还以为能骗过所有人吗?还是说,你只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自我陶醉,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温时安的话说的很直白,差点让叶焕锌的表情皲裂。
“温时安!”
“干嘛干嘛干嘛?”温时安也大声回应,直接用魔法打败魔法,双眸里已经含了嫌弃,“说不过我就用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是,你有事直说不行吗?你说完就走不行吗?每次非要在我面前演是闹哪样?你再这样我就直接走了。”
温时安站在周年今身前,刚刚叶焕锌情绪激动,她怕他动手,这么多人里,周年今是唯一一个伤员,万一真动手了,那可保不准周年今是不是另一只脚也会扭伤。
叶焕锌似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动声色调整自己的呼吸:“我结婚了。”
“哦。”温时安面色毫无波动,甚至尊重的抬起双手鼓了一下掌,手指拍了一下手掌心,“恭喜。”
叶焕锌脸色有些沉:“你就这个态度?”
“不然呢?我什么态度?我不都给你鼓掌说恭喜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温时安倏地反应过来,眉头紧锁,“你不会是来找我们要份子钱的吧?不是,乞丐都不带这么乞讨的。”
这句话再次把叶焕锌惹怒了,“温时安!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你的学校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看看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像一个女孩子吗?!”
温时安充耳不闻,面对他的暴怒,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司空见惯。
“你见过哪个跟前妻离了婚的男人去找前妻的女儿要份子钱的?离婚就代表从此之后重新成为陌生人,你见过哪个人厚着脸皮去找陌生人要份子钱的?是个人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来吧?”
宋安泽默默看向其他人,做了个口型:她的攻击力我一直都是认可的。
其他人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叶焕锌的声音再次上了一个高度:“温时安!”
他处于愤怒状态下,下意识抬起手就要去抓住温时安。
温时安眼神一凛,早就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行为,右手做了一个后撤的手势让其他人往后,骆云怀反应迅速的抱住了周年今往后撤退。
温时安的左手则拿到了周年今的手杖,直指叶焕锌,语气满含警告:“你最好别动,你知道我学了空手道的。”
叶焕锌看到她防御的姿势,迅速冷静了下来,此刻开始懊悔了,又拿出那一套:“安安对不起,你知道的,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去学着控制,而不是做出行动之后再进行后悔。”
一道像淬了冰的声音从叶焕锌身后传来,隐隐含着怒气。
没错,是陆江,他从(接)天(到)而(短)降(信)赶了过来。
在叶焕锌说要去一个没人地方的时候,温时安就给陆江发了消息告诉了情况。
陆江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通知陈秘书延迟会议,并迅速驾车赶来。一路上心急如焚,生怕自己来得太迟,错过保护女儿的时机。
当他刚赶到时,却看到一个男人抬手似乎要抓住谁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要是自己能像超人一样飞行,真想立刻冲上去给他一拳。
陆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温时安身边,温时安心领神会,乖巧地转身展示自己没有受伤。
看到这一幕,陆江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但仍有余悸。
他转过身正面面对叶焕锌,将温时安紧紧护在身后,脸上露出威严的神色,语气严肃地质问:“离婚之后应该懂得保持距离,屡次来找我的女儿,你究竟有何目的?”
叶焕锌看着眼前的男人,身穿难以辨认品牌的定制手工西装,手腕上佩戴的腕表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浑身散发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气质。
相比之下,他感觉自己相形见绌,不禁有些恼怒,想要挽回一些颜面。
“你就是安安的继父?你说安安是你女儿,可据我对安安的了解,安安根本没亲口喊过你。”
温时安闻言顿时挽住了陆江的胳膊,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喊道:“爸。”
陆江:“!!!”
叶焕锌被措不及防一噎:“.......”
其他人笑出了声,有事儿老安是真上啊,笑的时候,她们甚至一起默契鼓掌:“好啊叔叔,你成功了!你等到这一天了!恭喜贺喜!”
骆云怀和周年今见状也赶紧跟上队伍的步伐跟着鼓掌。
陆江都被这一声爸给喊迷糊了,刚刚不怒自威的气息全没了,他有点懵,是很惊讶她会直接这么喊,但他现在有点被这一声爸给砸晕了。
老天给惊喜是这么突然就给了吗?他一点准备都没做好。
叶焕锌完全没有预料到温时安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这让他感到十分尴尬,于是,他试图再次引起温时安的注意,并说道:“安安只是因为受到挑衅才喊出来的,并不是真心的。”
然而,温时安却对他的话表示出极度的不满,她无语地看着叶焕锌,反驳道:“哦哟,你又知道了,你又懂了。”
“我刚才喊的那一声可是认真的,我承认其中确实带有一些冒险的成分,但我对这个称呼是真心实意的。我和我现在的爸爸在法律关系上是父女,我们在同一个户口本上,而且我早就在心里认同他是我爸了。”
温时安在刚刚那番话里喊了两遍,每一次都充满了真诚与坚定。
陆江听到这些话后,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但这种晕眩却是一种幸福的晕眩,仿佛置身于云端一般。
他难以置信地想着:这到底是真是假呢?是被当众承认了吗?
这是多么幸福而又幸运的事情啊……
后面的人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喜悦,他们像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般欢呼起来:“喔哦,恭喜叔叔贺喜叔叔——”
整个场面变得热闹非凡,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陆江飞快回过神来后,顺着她的话说,随后进行最后的警告,他压着眉眼,跟平常对温时安温柔的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此刻的他除了是一位保护女儿的父亲,还是一位饱经商战风波的总裁,语气冷漠:“你再不离开,警察可就来了,你恶意骚扰女同学,伤人未遂,这可不是口头警告就可以完事的。”
叶焕锌见自己赚不回自己的面子,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