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们已经被送入了女客院,安排好了各自的房间。
青姝看着自己住在云为衫和上官浅的隔壁,忽然有一种宿命之感。
所以她也开始不客气了,不好意思了,自己这辈子的任务就是弄死你们,那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心里这样想着,青姝一边洗澡一边思考着心声。
【糟了糟了,这客房怎么安排的,左边是无锋刺客,右边也是无锋刺客,当初在密道口我看得清楚。
那个圆脸的姑娘已经拔下了簪子,准备刺杀了,后来被那个尖脸的姑娘拦住了。
然后那姑娘给了今天抓住的刺客新娘一个眼神,对方就冲了上去。
很明显这三人是一伙的呀,现在替罪羊被抓了也就算了,自己左边是一个无锋刺客,右边也是一个无锋刺客。
老天啊,救救我吧!这两位姑娘看着柔弱无依,眼神里的杀气都快把我扎透了。
呜呜,早知道当什么新娘啊,为了这个哮喘命都没了。不行不行,我得苟一苟,凭借我的身体,肯定过不了宫门选亲这一关。
多谢哮喘,保我狗命,等选亲过去赶紧回家,可不能和这些人掺和。
不过无锋刺客,人人得而诛之,这些年他们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我也不能任由她们残害宫门,宫门毕竟是我们的盟友,我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两位姑娘暴露出来。
虽然我看她们个个年轻貌美,如果不是刺客,也应该有大好的将来。
可既然做了这一行,不管有多少的委屈,能被派到宫门来想必都是十分老练狠辣之辈。
如若不然,怎么能在宫门这么重要的任务里出现。
想必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手上早已沾满鲜血,毕竟无锋刺客不可能派两个没杀过人的愣头青过来。
既然如此,那还是要想办法让宫门的人知道这两个刺客的身份。
可话又说回来,观那两个新娘的样貌都是十分不错,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会不会被别人以为要排除异己心生嫉妒。
无凭无据的只凭自己的一双眼睛根本不足以当任何证据。
更何况如今都是新娘,利益冲突之下,说不得要被对方花言巧语,攻击成自己嫉贤妒能。
可是无锋存在一日,宫门就危险一日,我还是要想办法让这两个人自己暴露。
毕竟,宫门是唯一能够对抗无锋的组织,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江湖安定,宫门也不能出事。
唉,真是愁死我了,宫门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些新娘是宫门这些年唯一进来的外人。
都已经知道有刺客了,怎么抓住一个就放心了?
谁家好人筹谋了这么多年,就为了送一个刺客?
我要是无锋,不说把十个新娘全换了,弄个三四个也是正常吧。
毕竟据我所知,这江湖上有很多名门正派看似与无锋毫无瓜葛,其实是暗地里勾结了无锋。
说来也是宫门造孽,当年孤山派满门被灭,宫门就眼睁睁看着。
这孤山派可是为了支持宫门才成了出头鸟。
对方却不闻不问,任由孤山派灭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江湖,投靠宫门,必死无疑。
投靠无锋虽然需要伏低做小,可好歹还能把命保住。
唉,当局者连这点大局观都没有,宫门能维持到现在也多亏了那位宫二先生宫尚角。
可惜了,今日我观宫门后辈,明显内部存在很大分歧。
羽宫两位公子愚蠢而不自知,嫉妒而不掩藏。徵宫虽是天才,却年龄尚小,尚待一丝稚嫩。
听说商宫如今是一位大小姐执掌,也并未传出什么好的名头,看来也只是泛泛之辈。
宫门的四大基石,如今眼看着废了一半,内有家族动乱,外有无锋为患,绝对是乱局之象。
唉,只盼着下一任执刃能是个坚毅之辈,快刀斩乱麻,去除那些腐肉家规,这样至少江湖还有个盼头。
宋青姝啊宋青姝,你说说你在这胡思乱想什么,你这得了哮喘都活不了几年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想帮助别人,首先要先保护自己。
若是可以,就出手相帮,若是没有机会便也算了。】
随着深夜,青姝一个人在闺房中梳洗准备,而他这些复杂的心声也一一都传到了该传的人耳朵里。
众人脸色各异,心思百转千回。
只有宫尚角,骑在马匹之上,目光冷冽的快速朝着宫门飞驰。
那姑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似清脆的铃铛声。
宫尚角默默的听着这些对于宫门有些贬低的话语,第一反应是气愤的。
宫门是他的家,宫门的公子,岂容外人置喙。
可是随着那姑娘平缓轻柔的语气,宫尚角心头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是个自傲自负之辈,却也不是不讲理的蠢货。
那姑娘只进了宫门一天,便看出了这么多东西。
其聪慧可想而知,想来是个观察入微聪慧至极的姑娘。
而他的有些话何尝不是说到了宫尚角的心里。
宫门内部不和,远徴和他自成一派,虽然他自己不想承认,但是宫门的长辈对于他们兄弟二人是有些过于冷漠的。
至于羽宫…这么多年了,宫尚角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在他看来这都是宫门的血脉。
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羽宫的那些小心思。
少主之位也好,出云重莲也好,甚至他们隐隐对于远徴的针对,宫尚角其实都知道。
只不过首先他对于宫门是无比忠诚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里是他的家,是他回忆中所有美好的家。
他人生得到的关怀太少太少了,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珍藏起来,可是能够经他回忆的仍然寥寥无几,而那里在宫门。
所以他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什么蠢货,也不像别人想的那么大义凛然。
他之所以如此维护宫门,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因为那里有他的家,有他曾经亲人的痕迹。
父母弟弟,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那些他仅存的温暖都在宫门。
他又不是傻子,在外经商多年与商人周旋靠的可不仅仅是宫门的势力。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计较或者说不能计较。
因为他知道即使计较了也无用,所以强者从来不会低头。
他会表现出他自己应该展现出来的样子,让所有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这样才能保护他保护远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