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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洄,你一个大元帅,这么闲的,不用上班吗?”

推开肚子上的脑袋,鹤星安真的无语了。

怎么这么粘人?

以前沈初洄有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鹤星安思索着,根本想不明白。这几天真的是纯废物,吃喝都不用自己动手。

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到手边。

除了不能出去。

精神力也被隔绝。

每次问起这些事,都被沈初洄糊弄过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

刚刚扒拉下去一点点四肢又像是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现在天下太平的,哪里需要我坐镇?”

“而且我们很民主的,我这些年连假都没休过这次一次性可以休息小半年,安安不用担心。”

沈初洄一边说着,一边仰着脸在鹤星安怀里蹭来蹭去。

大鸟依人。

更像狗了。

鹤星安扶额,顺手撸了一把毛茸茸的狗头。

手感真好啊。

然后……无情推开。

沈初洄又锲而不舍粘上来。

推开……又粘上来。

如此往复。

这已经是这两天的常态了。

鹤星安都没脾气了。

想要打人吧,这人伤没好,感觉一拳下去可能会死。

想要骂人吧,这人委屈巴巴看着你,根本顶不住。

无论怎么样,他都会觉得良心不安。

打不得骂不得,真是造孽啊!

鹤星安叹了口气。

怀疑自己被这家伙给拿捏了。

自己真的要废了啊。

坐在餐桌前,鹤星安咬着勺子,失神看着一旁的盆栽。

红色的珍珠风铃小巧可爱,那是前两天沈初洄送给他的礼物。

伸手拨弄一下小小的花苞,鹤星安又开始叹气。

“安安在想什么?”

鹤星安回神,都不想理他,扭过头,只当做没听到,这盆花都比沈初洄眉清目秀的。

继续拨弄着漂亮的红色花苞,鹤星安揪下一片叶子,指尖覆了一层精神力轻轻一划。

没划动。

“安安很想出去吗?”

鹤星安没忍住白了他一眼,随手将那片叶子一塞,“废话。”

他本就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这次能留下来陪沈初洄养伤,已经是极限了。

被人拘在这四方之地,能开心才见了鬼。

要不是怕把人打死,他高低得和沈初洄打一架。

反正他们以前也没少打。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什么时候呢?

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他以前记忆力不是很好吗?

鹤星安皱着眉思索。

对面忽然伸来一双大手,把住鹤星安漂亮圆润的脑袋。

鹤星安瞪着眼看他。

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虽然他最近是对沈初洄纵容了一点,但也不是初洄能随便捏他脸的理由。

鹤星安抬手就要拍开他的手。

“别动。”

原本隔着半张桌子的人忽然凑近,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敲下暂停键。

鹤星安仰着脸,正好能将沈初洄每一分情绪尽收眼底。

他纤长的睫羽微微垂着,表情温柔又珍重,好像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可是,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灿阳般的眸子浮着一层阴霾。

抬手,情不自禁想要抚上那双眼睛,粗粝的指腹先压上眉心,抚平浅浅的褶皱。

只听得一声叹息,“思虑多生愁绪,虽然安安无论怎样都好看,但还是不要皱眉了,多笑笑吧。”

指尖被人握住,鹤星安下意识瑟缩一下,想要将手抽回来。

那只手握得更紧。

鹤星安抬眼去看,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如冬日大雪,轻飘飘的,一层层压下来,也能将坚实的房屋压塌。

他张口想问。

沈初洄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趁机亲了一下他的指尖,笑得张扬,“安安这是被我迷住了吗?”

刚刚莫名的愁绪似乎都被一扫而空。

鹤星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呵呵,想得真美。”

沈初洄吃痛放手,捂着腿可怜巴巴地看他,“安安好狠的心啊,好痛~”

“要安安亲亲才能好~”

尾音飘出八百个弯。

那叫一个委屈可怜。

气得人想给他一拳。

鹤星安就是如此,正想再给他一脚,忽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狰狞的表情瞬间和善,抬手搭上他的肩膀,瞬间拉近两人距离。

沈初洄身体比脑子快,一个丝滑扭腰转,反从那贼人手下溜走。

扑了个空的鹤星安:“……”

现在倒是聪明得很。

鹤星安悻悻放下手。

沈初洄也意识到他的动作似乎有些过激,轻咳一声,“本能反应,本能反应。”

鹤星安可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既然不喜欢他搭肩膀,

那就……

鹤星安目光锁定那看起来就很捏的耳垂上,

“痛痛痛……”

“祖宗,轻点轻点。”

“我还是个病人呢。”

沈初洄弯着腰,以便鹤星安拽得更顺手,减轻自己的疼痛。

鹤星安很满意他的上道,垫脚凑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热气拂过颈后的皮肤,沈初洄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偏头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蛋,

“什么?”

鹤星安凑得更近,近到睫羽似乎都能扫过耳廓。

一下又一下。

搅乱了原本平缓的心跳节奏。

“其实我是个神医。”

“啊?”

沈初洄其实根本就没听清鹤星安在说什么。

鹤星安笑得猖狂,

“不是腿疼嘛,我来给你治一治!”

又是一脚踹在膝窝,沈初洄差点直接跪下去,这下也反应过来了,

“倒也不必,”

他十分从心,手一劈,将自己可怜的耳朵从鹤星安手中拯救出来,“我现在身体十分健康,”

鹤星安满脸关切,“真的吗?要不我再看看?可不要讳疾忌医啊,沈—元—帅!”

沈初洄哪敢再让他“看病”,赶紧站起来转了一圈,全方位展示了一下,“真的好了,不信你看。”

为了防止鹤星安再借此检查,他好原地蹦了两下,显示自己四肢健全。

鹤星安眯眼笑,再次确认道:“真的好了是吧?我鹤家家传的正骨术也是不错的。”

说着,他还揉了揉手腕,看着沈初洄的眼神透着跃跃欲试。

沈初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真的好了。”

鹤星安情不自禁大笑,猛地一拍桌子起身。

沈初洄浑身一颤。

这是终于忍不住要打他了?

雾蓝色的眸子沉沉望来,沈初洄双手护脸,“别打脸!”

这是他的最低要求。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沈初洄撤手去看,鹤星安仰头看着天花板,雾蓝色的眸中闪着星点光芒。

身侧无数星子亮起。

沈初洄脸色一变,上前扣住他的手腕,“鹤星安,你疯了吗?”

少年却只是回头看来,清亮的瞳仁中闪着微光,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爬满他整张脸,夺取了全部生机。

此刻的鹤星安脸白似鬼,

“沈初洄,你以为能拦得住我吗?”

“是你?”

“还是这满屋子抑制吸收精神力的特殊材料?”

鹤星安知道自己肯定像极了某些灭世的大反派。

可他需要反抗。

不然他肯定会后悔。

至少需要刺激一下沈初洄。

他扣住沈初洄略显瘦弱的手腕,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沈初洄,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做到这么精细?”

“连送进来的一盆花都是能隔绝精神力的。”

素白的指尖夹着的,是一片完整的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