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导致出现这样的状况,不管是从外部原因还是自己原因,阿敏都只能把罪责推给李永芳。
要怪只能怪汉奸没有好命。自从他投降后金那一刻,就应该想到有这样的下场,自古只有忠义之士能被后世之人宣扬,像这种汉奸小人自古以来都是痛恨的对象。
除了努尔哈赤、皇太极,这些政治眼光颇高的人,现在的后金高层中,没有多少人看得起像李永芳这样的狗汉奸。
有的时候对他们的称呼依旧是奴才,甚至心情不好,就是狗奴才,但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
很快,最前面的战场上,明军白杆兵与女真前锋短兵相接,长枪刺挑,白刃翻飞,血花四溅,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白杆兵发挥着极强的战斗力,冲在最前面,周边的明军也被他们的气势所鼓舞,纷纷悍不畏死的往前冲去,而他们的当面之敌是孱弱不堪的汉军降军,占据人数优势后,冲杀起来极为简单。
另一边新军刀盾手与女真铁骑对冲,没错,就是两军对冲,不过少量的女真骑兵根本就无法近身,他们留在正面拖延的只有一个甲喇(1500人)而且大部分人还都在两侧拖延明军的骑兵,防止他们形成包围圈。
正面帮助汉军防守的只有一个牛录(300人)的兵力,只能起到勉强的督战作用。
新军步兵在前面冲,后面的弓箭手和火铳兵就疯狂输出,火铳齐鸣,硝烟骤起,铅弹呼啸而出,恰似死神的呼啸,弓箭手也弯弓搭箭,密雨般的箭矢铺天盖地,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得到距离再近一些,短兵相接,明军新军奋勇争先,盾挡刀劈,火星四溅,各军种之间配合得当,后金军中不时有人惨叫倒地。
在远处小丘上,韩勇、孙毅并肩而立,注视着战局。韩勇身披玄色披风,手中马鞭不时指向前方,微微颔首:“孙兄,瞧瞧咱们的新军,平日里的严苛操练今日是见真章了,如此协同作战,何敌不克!”
孙毅见状亦是满脸豪情,重重的点头道:“正是!各兵种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不枉兄弟们日夜苦练,这后金也尝到咱大明新军的厉害了。”
“不过我们倒还要感谢他们给咱们练兵的机会,韩兄,你仔细看咱们的人充分利用起了人数优势,相互配合,打的女真人是双拳难敌四手,可要是换一下,如果努尔哈赤的主力在这里,情况或许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哎,孙兄过虑了,打仗哪有不流血死人的,这皆是我等从军的归宿,俗话说慈不掌兵,大人要是让咱们上,那可不能含糊。”
对于孙毅的话,韩勇还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他有点儿战将的意思,只考虑战局的胜负,而孙毅则是儒将风范,在胜败之间更注重军队的损失,毕竟兵书上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韩兄,这是自然,打不了硬仗的军队不是一支强军,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说这个了,看看马熠的火铳兵,这一战还真是大显神威,出尽了风头. . . . . .。”
另一边,在抚顺城外的辽阳副总兵赵率教、浙兵总兵陈策、副总兵戚金也在观战。
赵率教看向战场态势面露惊色,手抚胡须喃喃道:“这新军竟有如此战力,瞧瞧这冲锋陷阵的劲头,悍不畏死呐!与我平日所见军队大不相同。”
陈策听他这么说,也仔细看去,他他在四川,浙江都领过兵马,各种各样的地方军也都见过一些,那像这样的军队还是少见,也就是白杆兵和他手下的浙兵能在气势上和他们比一比,赵率教手下的辽东兵马,则完全不是对手。
“这般打法,战术执行如此到位,兵种间互补互助,韩勇、孙毅二人练兵确有一套,我等日后也得多借鉴。”
戚金也是欣喜,眼中满是钦佩之色,想当年他叔叔戚继光训练出来的军队,也是如此精锐。
(戚金是戚继光的侄子或族侄,也有说法称其为戚继光的养子,其中《蓬莱县志》记载戚金是戚继光二弟戚继明之子,李氏朝鲜左议政柳成龙称戚金是戚继光的亲侄或犹子,所以在这里,认定戚金是戚继光的侄子。)
于是拍腿赞道:“以往只听闻新军操练严苛,如今这实打实的战果就在眼前,往后若能全军推行新军之法,何愁后金犯边!”
“我看这可不一定是韩勇、孙毅的功劳,诸位请看这些新军将士个个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据我所知徐大人的军饷发配充足,将士们每隔两天就能吃到一顿肉,故而士气高涨,训练有素,这可不是一般军队能做到的。”
徐进的插话,让现场立马便安静起来,后面跟着的不少将领纷纷低下了头,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不就是说明军中有人贪墨军饷吗?
此事似乎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毕竟大家都在做,但要是摆在明面儿上多少有些不好,而不少人也被徐进的话给泼了一盆冷水,要想让大明的所有军队都焕然一新,任重道远,而且道阻且长,一个字就是难。
赵率教见气氛有些凝重便也开口转移话题。
“这新军纵然是强,但我军也未必差到哪去,数倍于己的优势,你们看我军不也冲在前。”
赵率教一番话,又让众人找到了新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的,都默契的不提之前的事 ,徐进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战场上,明军各军依旧士气高昂,在后金军阵中杀得七进七出。
侧翼,新军骑兵也与女真游骑绞杀一处,马嘶人吼,刀光霍霍,断臂残肢横飞。抚顺城郊也是厮杀正酣,苍穹被硝烟遮蔽,日光黯淡,唯余这残酷战场,见证着双方生死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