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军爷,我就是个小小的百户,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我给你松松. . . . . .。”说完,那甲士就想上前,这可吓坏了李永芳。
就在鞭子快要挨在他身上的时候,秦民屏却开口了。
“行了,不用吓他了,既然他不说把那些人带过来,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万一是个大官儿,咱们好留着请功。”
“是,都听守备的。”很快刚才被俘的汉军就都被压了过来,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瑟瑟发抖,这种场景让他们想起了被处决时的样子,之前杀战俘的时候都是这样。
有的人已经忍不住跪地求饶了,可白杆兵可不惯着他们,生拖硬拽的都给拉了过来。
“都闭嘴,老实点,问你们什么回答什么,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是。”众人点头如捣蒜。
秦民屏见都老实了,才开口问道:“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此人到底是谁?是一个小小的百货,还是什么人?只要说出来,我可保他不死,并且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还. . . . . .。”
“我知道,我知道. . . . . .。”
“他是汉奸,鞑子的三品总兵官,努尔哈赤那老贼的孙女婿。”
秦民屏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争相回答,有的人没抢上,有的人已经一连串的都说了出来。完全是把李永芳的老底给挖了出来。
这可把他气的半死,原本他还想蒙混过关以后想办法再跑,如今看来全完了。
“你们. . . . . .我待你们不薄。”
“闭嘴。”见李永芳喋喋不休,一家是忍不住上去给他来了一巴掌,对待他这种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小人,还是动手来的方便。
这一巴掌下来,李永芳也是老实了,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民屏见状也是一喜,此人可是第一个降金的叛将,抓住他意义重大,这可是大功一件。
于是秦民屏不敢耽搁,立马下令收拢军队,全军向后撤去,争取早点把利用方带到安全地区,免得出什么意外?
就是李永芳被擒的同时,阿敏这边也出了大问题,孙毅已经带着后面的部队围了上来,而他除了少量兵马,突破了顾靖宇的第一道防线外,其他的人都还在那里缠斗,形势极为不妙。
“快向后传令,让他们加快速度,不要和明军缠斗,快速向后突围。”
“是。”
“砰、砰、砰!”
阿敏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一片整齐的枪声,阿敏这里就不少人坠马,就连阿敏本人的左臂都中了一枪。
“妈的,是明军的火铳,贝勒爷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吧!”
由于阿敏是主将,所以他的将旗格外显眼,而且身边又围拢着大量的女真甲士,明军火铳兵不打他这里打哪里?
所以一时之间,他这里成了重点关注对象,枪炮声不绝于耳,身边不时有人莫名其妙的倒下,阿敏也是终于忍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都死光,与其那样,不如能冲出去多少是多少了。
这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阿敏双眼通红,状若疯魔,他此时已全然不顾尚未赶到的甲士,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儿郎们,随我冲,冲开这明军防线,冲出去才有活路!”
说罢,便带着身边集结起来的一拨人,如汹涌恶浪般朝着明军的最后一道防线扑了过去。
此刻的他彻底完了,镶蓝旗大败,永芳的汉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这一战彻底让他远离了后金的政治中心,此刻的他状若疯魔,唯一能支撑他的,或许只有求生的欲望了。
顾靖宇全身披甲,屹立在防线之中,看着再次冲过来的女真骑兵,大声呼喝:“众将士听令,今日便是我等报国卫家之时,务必死守防线,绝不能让建奴前进一步!”
“是。”
明军将士们齐声应和,火枪上膛,长枪林立,严阵以待。
阿敏的将旗快速移动,身后的女真甲士也越聚越多,在这种乱战的时候,将旗就是士卒的主心骨,跟着旗帜走,是不会有错的。
明军的火铳手们半蹲在地,瞄准前方,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火铳喷吐出愤怒的火焰,铅弹呼啸而出。但凡火铳一响,女真骑兵的身上便会爆出一个血洞,惨叫着跌落马下,可后面的骑兵毫不畏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刹那间,双方就狠狠撞在了一起,就像两块高速对撞的巨石,激起一片血花。女真骑兵的马蹄声如雷轰鸣,骑手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口中喊着女真语的冲杀口号,气势汹汹。
此刻的他们也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今唯有死战,方能杀出一条生路,如此人人用命,只为再拼一把。
阿敏也是满脸是血,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明军的了,他状若癫狂,手中长刀乱舞,逢人便砍,嘴里不停嘶吼:“杀!杀出去!”
在他的疯狂冲击下,明军防线竟真的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部分女真士兵见状,拼命朝那缺口涌去,一时间竟逃出去不少人。
“快,给我补上!”顾靖宇见状额上青筋暴起,迅速调派人手,指挥士兵用盾牌、长枪组成新的屏障,又令火铳手朝着缺口处轮番射击,阻断后续敌军。
“放,不要管,放。”
“砰、砰、砰。”
“把重甲步兵给我调过去,把重甲步兵给我调过去。”
“是。”
眼见那个口子迟迟堵不住,顾靖宇也是心急万分,他刚才亲眼看着阿敏的将旗从那个口子里突了出去。
顾靖宇虎目圆睁,眼中满是怒火,阿敏,这条最大的鱼跑了,他怎能不气?
只见他一把抓起身旁那杆精钢长枪,枪尖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他当即便振臂高呼:“亲兵队,跟我上!”
声音如同洪钟,穿透喧嚣的战场。言罢,他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向着缺口飞驰而去,鬃毛飘扬的战马仿佛也感知到马上之人的决心,嘶鸣着冲入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