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已经设想好了结局。
解决一个没有任何依仗的女子,多容易啊。
只可惜,她没死。
她不仅没死,她还回来了。
魏子渊见她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脸色缓和了些,“你应该知道,太子始终只是太子,如果坐不上那个位置,就会被他人取代。”
“若让别人当了皇帝,他没有活命的机会。你更没有。”
魏子渊一直觉得奇怪,以苏音的才华,不管是在肃王府还是七皇子门下,都能得到优待。
这两人哪一个不比凌晏势大,怎么偏偏选了他。
难不成真是因为看脸,觉得他好看?
“那又如何?”苏音轻嗤一声,身形笔直,眉眼沉静。
分明就站在他一步开外的位置,可他就是觉得苏音离自己好远。
怎么也触碰不到,也猜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在明知道失败就会万劫不复的情况下,居然只有一句“那又如何”。
苏音收了浑身的锋利,慢条斯理地摸索着手上的丝带,“左右都是不如意,我为什么要折腾自己。”
“北璃有女官的先例,你若是留下,大可以入朝为官,到时候便不用再仰人鼻息,难道不好吗?”
“不好。”苏音摇头。
“为什么?”
“我不愿意。”
魏子渊嗓子一噎,这话是没办法接下去了。
但凡强势些,她给你讲道理;你开始讲道理,她便蛮横无理了。
“罢了,你既不愿意,孤也不能强留,”魏子渊眼皮微微下压,换了话题,“孤准备把丝带系上去,你确定不要?”
苏音手一摊,“这一根也给陛下吧,怕陛下的心愿不够用。”
“别以为孤听不出你的阴阳怪气。”
魏子渊足尖轻点,飞身上了树梢,将两根丝带系在一起,绑得牢牢的,这才负手而下,身姿轻盈。
等他落地,苏音才问道,“今日怎么不见昭仪娘娘,我听下人说,娘娘也来松山了。”
“她走累了,在休息。”
在她面前,魏子渊不欲多提及陈梓玉。
苏音也就随口一问,便再不言。
……
彼时的陈梓玉坐在凉亭中,靠在栏杆上,闭目眼神。
小瑾站在后方替她揉摁额头和太阳穴。
“许久没走动,突然出来爬山,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脸上红扑扑的,这段时间修身养性,成效显着,至少脾气沉稳了些。
就连听到父亲由侯降为伯的时候,都没有找魏子渊大吵大闹。
反而安安分分地在玉芙宫练字看书,差点让魏子渊怀疑面前是不是换了个人。
小瑾在身后笑道,“娘娘最近读书用功,都清瘦了些,难免觉得爬山吃力。”
最近她骂小瑾的次数也少了些,让小瑾莫名体会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
其实之前陈梓玉性格不错,被侯府娇养,被魏子渊宠爱,明媚开朗。
也就是进宫之后,尤其是知道群臣都在让魏子渊尽早选妃之后,脾气才开始变差的。
说到底,还是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