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笑着给他奉茶,“公公别客气,外面天寒地冻的,路也不好走,您大老远的从宫里过来,喝杯热茶也是应该的。”
太监见此,也不好推辞,连声道谢,浅浅地抿了一小口,又吃了小半块酥饼,这才见吴勇达从后院走过来。
连忙起身,“吴统领可是收拾好了,那就随奴才进宫吧。”
“嗯,让公公久等了。”
吴勇达让人备好了马车,和传口谕的太监一起,往宫里去。
他一路沉默不语,思索着昭帝此次急匆匆召他进宫的原因。
太监到底吃人嘴短,临近宫门口时,小声说了一句,“统领,今日皇上不辨喜怒,但喜子公公脸色不太好看。”
吴勇达一听,那岂不就是昭帝心情也不太美妙了?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
“哪里哪里,”太监摆手,“奴才还有事情,就先去忙了,统领慢走。”
“嗯,去吧。”
吴勇达大步走去御书房,快到的时候,停下来理了理衣襟,这才绕过假山,踏进院子。
喜子上前问候了一声,替他推开御书房的门,自己并没有跟进去。
“咳咳。”
昭帝正在看折子,眉目沉静,只是偶尔会轻咳两声。
不远处的桌案上燃着香,细嗅去,有股淡淡的药味。
吴勇达站定,恭恭敬敬地对着昭帝行礼,“臣,参见皇上。”
昭帝将视线从折子上挪开,吊着眼皮看他,目光还算温和,“嗯,昨夜没休息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偶有失眠罢了,老毛病,臣已经习惯了。”
昭帝放下折子,嗔怪道,“陈疴旧疾不加以诊治,也属无穷后患,即便是刮骨疗伤,也要根除才好。”
吴勇达垂眸,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他话里的意思,就又听得昭帝道。
“朕记得你之前上战场,身上落下了不少伤,冬日寒凉,可得好生保暖才是。”
“是,臣知道了,多谢皇上还挂念着。”
“朕怎么能不挂念?”昭帝叹了口气,悠悠地打量着他,“朕还知道,你身上最重的伤,是在几年前,和北璃大战时留下的。”
吴勇达心里咯噔一声。
昭帝怎么会突然提起那场战事?
心里突突地打着鼓,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知道作何回应,只是垂首站在一旁,静待下文。
有风自支窗溜进来,吹得他后背覆上了一层冷汗。
昭帝见他亦不再说话,于是道,“伤心事,不提也罢。”
他突然拍了拍手。
就在吴勇达不解时,身后传来了响动。
暗卫压着一名禁卫军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被黑布蒙着脸,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粗麻绳绑在一起。
大概是不太老实,挣扎过,麻绳上有些血痕。
吴勇达看到他手腕右侧一个小小的黑痣时,太阳穴就猛得一跳,及至暗卫取下蒙住他脸的黑布,四目相对时,他更是惊讶。
只是这惊讶持续的时间太短,轻易就被他遮掩了过去。
“皇上,这是?”
“刺客,也是你掌管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