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本想着趁着有时间先给刘琮封赏,没想到曹纯和曹仁太过得力,居然传来消息江陵守军不战而向,曹操只能先暂时放一放,迅速带着人就往江陵赶。
好不容易赶过来的曹穗又是连尾巴都没见到的一日,曹穗无悲无喜,只有心里在自我怀疑。
她参加的难道是什么找老父亲的活动吗?
除了一开始和曹操一块行军赶路,自从刘表去世的消息传过来,一切就跑偏了,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她根本连阿父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时不时接收阿父觉得麻烦而送回来的各类敌人家眷。
这和她想象中的赤壁之战不一样啊。
杨修看出她眼神中的怀疑,毕竟她平日里可不是这种无悲无喜的状态,一旦过分的正经,不是要装深沉就是备受打击。
“曹仁将军和曹纯将军拿下江陵是好事,父亲着急赶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单独相处吗,曹穗脸上便不再伪装,只是露出怀疑的表情。
“我不是对这些有意见,只是感觉我参战的模式,有些不太对劲。”或冲锋陷阵或稳定后方,但也没一个像她这样啊。
杨修也想到她接收的一群老少女眷,“…父亲信任你。”
苍白的言语已经证明杨修也没办法找到别的理由。
曹穗见他沉默反而笑出声来,“我没心情不好,只是感受奇怪而已,忙忙叨叨下来,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父亲知道你的功劳,你做的事情已经很好,能稳定后方便是大功劳。”
曹穗叹了口气,“太顺了。”
她也知道江陵不战而降的事,一顺再顺还顺,曹穗都要被这种顺利冲昏了脑袋,更遑论本就是优势在己身的曹操。
曹穗再也不说老父亲年纪大听不进劝、骄傲自满了。
曹穗收回想得太远的思绪,“军营里防疫布置得如何?”
脱缰的老父亲暂时就不想了,她还是考虑好当下更为重要。
杨修:“已经都吩咐下去了,黄医师那边一停下来就在熬制药水,安排士兵洒在附近,也不允许他们直接喝生水。”
曹穗的安排于很多士兵而言是麻烦,觉得她讲究,但曹穗下了狠心,强硬要求都按照她的要求做,更是发现有人阳奉阴违的情况下,铁面无私地处置了一批人,才把他们压得服服帖帖。
她又不是没事找事做,而是疫病这种潜在的危险实在叫人胆颤心寒,不得不防。
当初许昌的伤寒是控制得差不多,但荆州这边可没有,刘备也只是前期做了控制工作,后面就被荆州内部排挤去找诸葛亮了,南边的疫病对于北方水土都会不服的士兵而言可不是小事。
“再让马超派人去巡视一遍。”她实在是怕有人敷衍了事。
杨修理解她抓细节的缘故,见微知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先人们早已告诉过他们的道理。
曹操抵达江陵,刘琮终于有了着落,论荆州服从之功,封他为青州刺史,并封列侯。
将人调离荆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此次封列侯的人数多达十五人,曹操专门把监狱里的韩嵩放出来,以朋友之礼待他,请他评价荆州众人,说是要按照他的评价来用人。
劝刘琮献降的一群人更是没有亏待,韩嵩为大鸿胪,蒯越为光禄勋,刘先为尚书,邓羲为侍中。
大家都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刘备那边终于和关羽带领的水军会面,刘琦也带着军队回江夏,两人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抱团取暖,全部跑到江夏去,准备安定下来再谋曹操。
曹穗人没见到曹操,信却是送到曹操手里了。
全篇都是公事,将后方的情况说得明明白白,最后倒是叮嘱了曹操几句,告知他江南等地的疫病未除,未免将士们被疫病侵扰,希望他能在打仗时多多注意防疫之事。
曹穗都没想他能大规模的遵从,只是将药水的方子还有不喝生水两点写明。
但其实这两件事对于兵马众多的军营而言已经是难事,尤其是不喝生水这件事。
平常人家家中可是连热水都喝不起,柴可不是漫山遍野能随随便便去捡到家烧的,更何况是本就劳累的打仗过程。
曹穗心里明白很大可能性会被敷衍,毕竟打仗立功和防疫相比,后者还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前者却是可遇不可求。
她只能尽人事,剩下的唯有听天命。
江东那边时刻关注着曹操和荆州的动静,毕竟曹操如此来势汹汹,总不能只是为了吃掉刘表的地盘。
这就相当于一只留着哈喇子的老虎说只吃你旁边的狐狸不吃你,傻子也不能信啊。
只是他们的消息终究是慢了一步,或许也是没料到刘琮如此“识时务”,连打都没开始打就主动献降,后续的发展更是一泻千里,他们根本摸不清情况。
或许对于江东而言,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曹操大军来势汹汹,刘表回光返照过世,然后就直接跳到刘琮献降、曹操接管荆州。
其中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任凭他们也想不到,这几件事情的发生会是在不到两个月内发生的,消息都没传过来,别人仗已经打完。
孙策和周瑜对视了一眼,百般的计谋也得需要了解目前局势到了哪一步,听闻刘备和刘表长子刘琦逃到江夏,决定派人去吊丧顺带打听打听情况。
刘表这个丧事办得可真是曲折离奇,曹操那边做尽表面功夫,孙策这里也是借着给他吊丧去打听消息。
孙策派出的人是鲁肃,他日夜兼程抵达南郡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刘琮投降,刘备南撤。
鲁肃立刻去找刘备询问情况,顺带也要思考江东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