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刀疤和黑风寨的土匪关进衙门后,谢晏依然没歇着。他命暗羽与另外两个暗卫分头行动。
深夜,夜色如墨。暗羽悄悄来到将军府,将军府虽守卫森严,暗羽却不放在眼里。只见他一个利落的翻身,身体凌空跃起,宛如一只灵巧的燕子,进到将军府。
暗羽陪世子来过将军府几次,因此对将军府内的地形很熟悉。不一会儿,他轻车熟路来到谢锦月房前。为了保险起见,暗羽进入谢锦月房中之前,偷偷地吹了一些迷香,窥见谢锦月睡死过去,暗羽才轻轻进入房中。
谢锦月一动不动,昏睡如泥。暗羽蹑手蹑脚走过来,在房中寻找着什么。他借着稀疏不明的烛火,环伺屋内四周,发现右上方木柜里放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暗羽伸手拿过木匣,稍用力一扭,小锁断开,他打开木匣翻找,随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拿出匣中东西,暗羽施展轻功,飘然离开将军府。
另外两个暗卫与李云逸来到精诚医馆,进来后径直往药库奔去。李云逸在库房不停地寻找,终于在堆放的一大堆药材中翻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正是那批在峡谷中被劫的珍贵药材,此刻原封未动地放在精诚医馆库房中。
随后,李云逸和暗卫偷偷地将药材搬至后院,暗卫负责在院中运,李云逸在院外接应,不一会,药材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运出精诚医馆。
翌日,晨曦微露,上京城在浅浅的晨光中从沉睡中醒来。城中一处建筑威严耸立,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淡淡的光泽,正是京兆府。
京兆府大堂内,正上方挂着匾额“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彰显着正义与公平。
大堂气氛肃穆庄重。高高的案几后,上官牧一身官府正襟危坐,神色肃穆而凝重。谢晏身着一袭暗青锦衣,衣袍上绣着繁复的纹路,显出他清冷矜贵的气质。谢晏端坐于稍低于上官牧的座位上,那是一把特制的檀木交椅,交椅扶手刻着精致的云龙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轻轻一触,便要腾空而起,谢晏坐在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上,等待接下来的审讯。
大堂两侧,衙役们手持棍棒,笔直站立,面容冷峻。
上官牧一声“升堂”,衙役们高呼:“威武!”
声音洪亮,震人心魂。审讯开始,好戏就要开场了。
此时,李刀疤被押解到大堂之上,他带着沉重的枷锁,脚步沉重,已经没有了昨日那嚣张的气焰。他被带到大堂中央,双腿跪下,低垂着头。
上官牧猛地一拍惊堂木,目光如炬,厉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李刀疤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道:“回大人,小人叫李刀疤,是黑风寨土匪,今日被抓乃受人指使,抢劫药材,犯下大错,还望大人明察。”
上官牧喝道:“好你个土匪,尔等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抢劫药材,到底受何人指使?”
李刀疤道:“是……精诚医馆王神医和长宁郡主。”
此言一出,堂内一片哗然。上官牧脸色阴沉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来人!”
衙役立刻上前应道:“在。”
“尔等速速去请王神医和长宁郡主!”
不一会,王神医和谢锦月不约而同来到京兆府门,二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二人进到大堂,见到李刀疤跪于大堂中间,大惊失色。而谢锦月见谢晏挺拔如松端坐于交椅之上,脸上显出一副震惊的神色来。
上官牧沉声道:“王神医,郡主,李刀疤指认你们二人相互勾结,指使他抢劫药材并掉包陷害济世堂,此事你们做何解释?”
王神医连连喊冤:“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小人根本不认识李刀疤,何来指使一说?”
上官牧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打算从实招来了?”
王神医眼珠一转,狡辩道:“大人,定是这些土匪胡乱攀咬,小人一直本本分分经营药铺,治病救人,从未做过违法之事。”
上官牧目光如电,厉声道:“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随后又问谢锦月:“郡主作何解释?”
谢锦月已从初时的慌乱镇定下来,她柳眉一挑,大声道:“好你个上官牧,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质问本郡主。本郡主身份尊贵,怎会与他勾结,做这等卑劣之事?”
上官牧沉稳回道:“郡主殿下,本官只是依法审讯,只为查明真相,也好早日还郡主一个清白。”
上官牧沉吟半刻,与左侧的谢晏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一会儿,上官牧重新端坐,正色道:“既然你们二位坚持自己是清白的,本官只有拿出证据,到时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来人!”
话音刚落,暗羽和李云逸从外面走进大堂内。
上官牧对着暗羽说道:“暗侍卫,你先说。”
暗羽向上官牧躬身行礼,沉声道:“是。”
暗羽将昨日晚上从谢锦月房中搜出的东西递给差役,差役迅速呈给上官牧。
“大人,这是在郡主房中搜出的书信,和一些银票。这些书信上有王神医和郡主往来落笔签名,和密谋内容,而这些银票,卑职查过,是精诚医王神医馆名下。”
上官牧微微皱眉,说道:“郡主,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锦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做最后的挣扎:“这又能说明什么,书信和银票都可以伪造,上官大人,焉知这不是济世堂搞的鬼,意在栽赃陷害本郡主?”
见她一味抵赖,谢晏大声道:“谢锦月,你与沈云禾向来不睦,三番两次加害于她,此事众人皆知,此次济世堂被查封,沈云禾与李川等人被抓,你动机明确,容不得你抵赖!”
谢锦月脸色苍白,她望着自己一直仰慕的男子,怎么也想不到,二人会像今天这般对簿公堂,针锋相见。她咬牙切齿,心中暗暗道:这都拜沈云禾所赐。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无力道:“还请上官大人和世子查清真相,再来定本郡主的罪。”
上官牧道:“自然,请郡主放心。”
随后又问李云逸:“李公子,你有何证据?”
李云逸单膝跪地,朗声道:“回大人,草民在精诚医馆找到丢失的那批药材。”
“带上来!”
几个官差搬来装药材的箱子,上官牧指着箱子厉声道:“王神医,这些药材里面,一部分是李云逸在峡谷被李刀疤劫持的真药材,正是从精诚医馆药库搜出。还有一部分药材也是在精诚医馆库房搜出,是劣质药材,这些劣质药材无论是色泽、质地、还是气味,都与当日在济世堂搜出的劣质药材极为相似,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神医见状,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他无力地瘫倒在地,哭诉道:“大人,小人知错。小人记恨沈云禾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小人颜面扫地,因此起了报复之心,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上官牧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王神医,你身为大夫,不思考如何治病救人,一门心思想着害人,你有何颜面做大夫?来人,将王神医和李刀疤收押,听候发落,至于郡主……”
上官牧望了一眼谢晏,他对着自己点头,也不知何意,自己的官职无权处置郡主,何况郡主身后有名震四方的骠骑将军给她撑腰。
于是开口道:“至于长宁郡主,事关重大,本官还需上报朝廷,方能定夺。不过,请李公子放心,朝廷一定会给你们济世堂一个交代。下官已派人调查,济世堂药铺向来诚信经营,从未有过售卖假药之事,本官宣布,即日起济世堂择日重新开业,济世堂等人无罪释放!”
谢晏点点头,李云逸露出欣喜的笑容,堂下一片哗然。
谢锦月见状,知道自己无法抵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