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冯唐问黄队:“为什么没有辞他呢?”
“他与这里的派出所皮副所长皮关系好,皮副所长分管包括多乐公司在内的这一片地段,公司好多涉及到社会上的事情要依仗皮副所长处理;现在你知道怎么对待他了吧?”
“我知道了。”贺冯唐回答。
黄队便把易光来从四组与一组的杨竺范对调,贺冯唐的手下变成易光来与吴名。
第一天上班,贺冯唐按要求自己带一个人在公司各处巡逻,留一个人做门岗守公司大门。易光来提出他不当门岗,门岗太不自由了。
贺冯唐于是叫吴名守大门。
此时,黄队走过来了,他要带贺冯唐在公司区域内各处走走,熟悉公司的情况。他告诉贺冯唐,这里与其它公司工厂不一样,每天上九点半要做工间操,内容是:队列、口号、跑步三项。
工间操不是多乐公司的独特现象,凡是台湾老板的公司工厂都是这样。
黄队的手机响了,有急事找他。他对贺冯唐说:“没办法,我不能带你熟悉环境了。然后他转向易光来:“你带一下路。”
易光来:“好,保证完成任务。”
黄队一离开,易光来便问贺冯唐哪年生的,贺冯唐告诉他是89年生的。他说他是1984年的,比贺冯唐大五岁,属鼠。贺冯唐开玩笑:“你比我大,我是你老弟。”
易光来却谦逊地说:“你属蛇,我属鼠,蛇鼠一家,蛇是老大,再说你是组长,管着我,不管从哪方面讲,我都是小弟。”
易光来接着说要感谢贺冯唐帮他调了班,要请贺冯唐吃饭。贺冯唐说小事一桩,吃饭就免了。
易光来见贺冯唐辞了饭约,也不坚持,话题转儿就讲到皮副所长;“皮副所长叫皮民金,与自己关系特别好,就像兄弟一样。”
讲着讲着他讲起黄队来,说:“黄队叫黄元晨,三十二岁,当过侦察兵,是个盐油不进的人。”
而后易光来又说到多乐公司:“公司总共五十六人,除了财务、销售、后勤、保安,车间员工才二十个人。每日生产150个压气式皮人……”
贺冯唐有点不明,问:“五十六人的公司,车间员工才二十个人,而保安队却占了十六个,这是什么比例,难道这个公司靠保安力量来维持?”
易光来听出了贺冯唐的疑惑,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其实这个公司地处山窝,地盘很大……”
正说着,易光来的手机响了,他从裤兜里拿出接听,也不回避,声音很大,说着说着,又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报,对着上面的数字与对方讨论……
啊,贺冯唐明白了,他们在讲“买马”。
果然,易光来伸出右手,摊开,问贺冯唐:“老大,我一下班就要买马票,忘记带钱,借张红钞给我,明天还你。”
初来乍到,贺冯唐不好意思拒绝,满足了他。
贺冯唐怎么也想不到,后来,易光来步步紧逼,差点要了他的命。
易光来讨论完“马”,继续给贺冯唐介绍多乐公司:“公司原来的老板主要经营pVc,现在的产品只是个副产品,因为忙,管不过来,便卖给了如今的台湾老板,改名叫多乐;老板叫杰克,他在国外有公司,很少来多乐。迈罗也是杰克派来的,虽然迈罗是经理,但权利并不大,一切都是杰克在背后指挥。”
这里又得插一句:杰克是个间谍,最后利用完贺冯唐就想杀人灭口。
多乐公司正面是办公楼,办公楼后面是球场,球场后面是生产厂房、职工宿舍和食堂。最后面是座小岭。
贺冯唐问:“这座山岭里面也保安队日常巡逻的范围吧?”
易光来说:“对,因为这里是偏僻的郊区,不时有流浪汉或为非作歹的人翻墙进来躲入岭上。其实巡逻也是做个样子,那么大的一片区域,要走遍它除非是草包。”
小岭脚下被铲出一块很大的平地,好几排鼓鼓的编织袋成墙垛般的叠垒在空地上。一辆挖掘机正在岭边作业,它身后一部粉碎机隆隆轰响……
易光来说:“这里用凿下饱含石头的硬土,再用粉碎机碾成粉状,装成大约25公斤一包,有建筑工程公司从这里买走。”
贺冯唐问:“怎么不见管粉碎机的人?”
易光来答:“开挖掘机的兼管粉碎机。”
贺冯唐有点疑惑:“挖出的土石干嘛还要粉碎?直接卖不就得了。”
易光来说:“细土比粗土可以多卖钱,台湾佬很精呢。”
他边说边用手从左到右划了半圈,又说:“你看,从这到那,这么一大片都是杰克的;多年前地价特便宜,原来的老板把一带山岭全买了下来,现在地价翻几番了,让杰克捡了个大便宜。如今不少公司想买他的剩余地块,杰克说不要急,等地价再上涨才卖。”
他咽了一喉咙,继续:“土地越来越值钱了,当地村民就想蚕食,为了防止地域损失,杰克就在四周建了围墙;后来他又想到把墙内的小岭铲平,土石可以卖钱,铲平的土地又能卖价更高,一举两得。你说杰克精不精?操。”
(下一节,间谍亲临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