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冯唐没吭声。
孟花瑑看着他,问:“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难道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吗?你回答我!”
他依然不吭声。
孟花瑑又说:“你知道我多辛苦吗?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一个女人单打独斗吗?你难道乐意让我没有帮手而受别人欺侮吗?”说完,她边开车边抽泣起来……
贺冯唐最怕女孩子哭,又正开着车,太危险了……
当年,孟花瑑一哭,他就心软了,哪怕是她的不对,也只能依了她。今天,他看到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刚才还硬刚的内心随着她的哭声一下就软蔫了……
他叹了一声,唉,答应她吧,何必跟她拗劲,反正工资还高,自己不会吃亏。再说,她毕竟是曾经的恋人,她想闯出一个前程,企图出人头地也没错,不管她的路子正不正确,她那种精神不得不让人佩服。
到了医院,孟花瑑看到贺南升,甜甜地叫着伯伯,说了不少贴心话……而后说她事太多,不能久待。
贺冯唐不想坐她的车回去,宁愿坐公交,晚上十点还有公交,现在才九点半,便说我还要陪父亲。但送送她还是应该,他把孟花瑑送到她的卡罗拉旁才站住。
此时,贺冯唐的手机震铃了,他掏出手机一看,莲茜月打来的。
奇怪,她这个电话怎么自己打不通,而她用这个电话又打进来了……
莲茜月告诉贺冯唐,司法考试成绩出来了,在你们市成绩第三,全省第一十九。贺冯唐听后,并没有什么惊喜,当时考完后自觉认为考得不会差,还曾想把考试情况告诉她。
这次考试全省是不是统一标准?本市到底录用几个?都是未知数。如果存在暗箱呢?他只能劝自己别高兴得太早。至于考了第几,自己还不知道,莲茜月却先知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她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己?又为了什么呢?
不过,贺冯唐还是对她说:“真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帮我报名,我不会参加考试,至少今年不会。”
孟花瑑已经上了车,降下了驾驶位边的车窗玻璃,她一直盯着贺冯唐的背影……当她看到他接完电话转过身有点开心的样子,大声问:“女孩子打来的?”
贺冯唐:“是,一个大学校友。”
“不会是恋人吧?”
“她曾经是同学们的女神,是大家共同的暗中恋人,可惜一般人高攀不起,我更不敢痴心妄想,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
“你知道你是癞蛤蟆就好。”孟花瑑说完,启动汽车,也不复看贺冯唐一眼,走了,任凭贺冯唐摇着手。
转眼到了春节,住院部的大多数患者都出院回家了,只剩下少部分不能回家的留存在病房。
大年三十,医院只挂了几个印着“春节快乐”小灯笼,远没有老家的过年气氛,没有串门拜年的热闹,没有小孩的嬉戏,没有鞭炮烟花,只有清静。
贺冯唐安排好果果的过年餐食,来到医院,与父亲、辜万年、曾芝媛一起,挪出床头柜,又搬来邻床的床头柜,两个床头柜合一起,放上外买的四个荤菜加两个素菜,几人分坐在两边的病床上,就着白开水,算是过年。
惊喜的是,梅倩苞打来电话向贺南升父子拜年……
贺冯唐很激动,贺南升更激动,拿过儿子的手机说了好多的祝福话,心想她要是儿媳多好。
贺冯唐怕父亲说话过了界,赶忙把手机拿回来,与梅倩苞说几句感谢话。梅倩苞连忙回应:不必感谢,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我倒要感谢你陪我去你老家玩,又陪我上山拍作品。
三个月后,贺南升伤愈欲出院。
梅傅苞帮忙申请医疗费减免之事没有下文。贺冯唐估计父亲可能不够条件,也不好问梅倩苞,心想,就算没有减免,自己也能把父亲的医疗费结清。
他估算,三个月出租摩的挣了近六千,加上工资,两样合起来除去零用还有两万多。父亲住院初来时,方医师说总费用大概五到六万,入院时已交四万,剩下的费用尾数,手上的钱应当够了。
曾芝媛听说贺冯唐父亲就要出院,自己便也要出院。她认为已经解除了石膏,可以行动了,只不过头脑里面时而有说不出的隐隐痛感。她已经住了五个多月的院,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不能再给贺冯唐添麻烦。
方医师不同意出院,告诉贺冯唐:“由于31床脑内损伤区域过大,神经元受到影响,各路血管逐渐变硬变窄,血流缓慢,时而会有供氧不足,导致患者不适,这种情况不是一时半刻能治愈的。”
(下一节,住院费竟然超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