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时!!!”
傅若时的手刚摸到门把,忽然被傅咏霖这一声喊,惊的一个哆嗦。
“干什么?”他还一脸莫名其妙,“想到吃什么了?”
“你后背!”傅咏霖看着傅若时居然完全没感觉的样子,更紧张了,“你没感觉吗?”
傅若时眉头一挑,反手往背后一摸。
一手的血。
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有弦崩断了的一刻,更何况还是有伤在身。
在看见这一手的血的瞬间,傅若时脑子里当即嗡地一声,往后一个趔趄,咚的一声撞在门上。
“若时!!!”傅咏霖赶紧上前扶着他,“你坚持一下,我帮你喊人!!!”
“不行,不能喊!”傅若时挡在门前,抓着门把手,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声音却依旧冷静,“别开门,不能走漏风声,不能让外人知道我有事!”
傅咏霖恍然大悟。
傅若时这两天一直在强撑,为了在美洲狮能做戏做全场,而且还能气定神闲的不被人看自己伤重,他吃了止疼药,还打了吗啡,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以至于背上的伤口裂开,他都不知道。
“还好不是在饭局上裂的,不然脸都丢尽了,”傅若时咬着牙开着玩笑,指着桌上的手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傅咏霖看见他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心在滴血。
这边,锦城二院住院部。
樊孝琳刚给陈卓送了晚餐,这会要回台里加班,顺便送温知夏离开。
来到路边,她对温知夏道,“这几天你就别来了,陈卓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你也要注意休息,瞧你小脸瘦的。”
“没关系,我家里的菜多,我自己做多了就给你们带过来,”温知夏说,“我现在也没心情休息,睡着了就总做梦。”
樊孝琳叹了口气,她承认,这次的敌人十分强大,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决斗,只能进攻不能防守,一旦倒下,就是灭顶之灾。
“那三个人找到了吗?”她问温知夏,“就是被你用榴莲砸伤的赵氏员工。”
温知夏道,“傅氏派人去找了,但是这几天赵峥嵘非常警觉,昨天宋爱玲跟我说,赵峥嵘解散了赵氏好几个保安团队,现在这些人流向哪里都不知道,而且监控又很模糊。”
“别急,傅氏人脉广,他们只要在每个交通枢纽都安排好盯梢人手,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樊孝琳说。
温知夏点点头,看见网约车渐渐驶了过来。
“手机联系,”她上车摇下车窗,“你注意安全。”
车子刚驶向附院的方向,温知夏就接到了傅若时的电话。
“喂?”
傅若时低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在忙吗,我伤口裂了,站不起来......”
温知夏浑身都炸了!
浑身血液直冲大脑,在她印象里,她从来没听过傅若时这么虚弱的向自己求助。
“你在哪里?”她急切的问,“你旁边有人吗?我现在就过来!”
随即,傅咏霖的声音传来,“知夏,若时在我家,我先简单帮他处理一下,你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听见傅咏霖的声音,温知夏微微舒了口气,紧接着,是更大的恐惧。
傅若时可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用接我,我在车上,十五分钟到。”
温知夏挂上电话,手心一片冰凉。
“师傅,我改个地址,麻烦您稍微快一点,有急事。”
语毕,心中的担忧还是溢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一颗一颗往下落......
二十分钟后。
别墅区。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傅咏霖跑去开门。
“傅若时呢?怎么样?”一进门,温知夏就迫切地问。
“在卧室,”傅咏霖带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赶,“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他现在有点发烧。”
温知夏推门进去,一地染血的纱布。
傅若时趴在床上,肌肉结实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床沿,背上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渗血。
傅咏霖收起地上的凌乱,将药箱递给温知夏,“你帮他处理吧,我再去拿点酒精。”
温知夏点头,蹲在床边,摸了摸傅若时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背上和肩上最重的两道口子裂了,狰狞的口子和缝合线纠结在一起,触目惊心。
“傅若时,我来了,”温知夏轻轻拍拍他,“你听见我说话吗?”
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傅若时非常低闷地嗯了一声。
也许,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
温知夏急忙打起精神,再次认真处理起伤口。
算起来,这已经是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帮他处理这样的大型伤势。
温知夏有一点感叹,这锦衣玉食的第一公子,竟然是个劳身劳心的劳碌命,好像自己认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连轴转,不是在到处飞,就是在处理各种疑难杂事。
哪怕这一路追着求复婚和好,也是在很多工作的状态下,同步进行的。
他似乎就没几天安生休息过,甚至是带伤工作,精力体力恐怖如斯。
如今,后背上的伤还未愈,肩上的伤也裂了,好像预示着他会扛着很多的责任。
温知夏测了一下他的体温和血压,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就开始处理伤口。
整个过程,傅若时都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有微弱的呼吸。
温知夏试图检查一下他的心跳,但傅若时趴着不动,脸色苍白,一点活人气也没有。
“喂喂,”温知夏看着他像个蔫哒了的大狐狸,都没什么生命力了的样子,有点担心地推他,“你回应我一下好吗?”
傅若时依旧安静极了。
温知夏都有点紧张了,不会晕过去了吧?
“傅若时?”她又在他耳边,“你别睡死了,你能稍微翻个身吗?我帮你测一下心跳,你动一下。”
傅若时还是没声音。
温知夏真有点急了,不会吧,刚才还能跟我答应呢,现在彻底睡死了?
“那我去喊一下咏霖哥,”她无奈,对傅若时说,“他能抬得动你。”
说完,她摘下手套,就要去卧室外面喊傅咏霖。
“咳咳!!!”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声。
接着是傅若时委屈的声音,“别走,我这不是动了嘛~”
!!!
这个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