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什么么意思啊?”
房间内,许寒的声音打着哆嗦,他望着面前床铺上白着脸的何玲玲,吞了口唾沫:
“什么叫不管怎么样都会都盯上啊?”
床铺上,何玲玲混乱的呼吸声一点点平稳,她想起自己在“噩梦”中朦胧看到的画面,微微闭眼。
“继母怀孕了。”
何玲玲说:“我刚才说过的吧。”
许寒点了点头:“是啊,你说过继母怀孕了,但她怀孕了和我们被盯上有什么关系——”
许寒的声音到这戛然而止。
他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间变得惊恐。
“你的意思是,是,是门外刚才那个敲门的女人是继母,等等,如果是继母的话,那,那继母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会出来?!”
“……是。”
何玲玲睁开眼,她望着天花板上造型奢华的吊灯,咳嗽了一声。
“继母肚子里的孩子,会成为这个游戏副本里第二个诡化的怪物。”
“怎么可能!”
许寒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可能性,急忙道:
“但是继母肚子里孩子明明还没成型啊!她肚子看上去那么小,一个没成型的胎儿也能诡化吗?”
一般来说诡化的怪物不都得有个确切的实物形状才可以诡化吗?
何玲玲沉默几秒,她侧头看向床铺边站立的许寒,低声道:
“谁说它没成型?”
许寒一怔,“是没成型啊……它还那么小——”
“它已经成型了。”
何玲玲打断许寒的话,声音在此刻的状态下显得有些冰冷。
“继母对这个孩子明显非常关注,在母亲的视角中,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个明确有实体的人类。”
“在母亲的眼中,十月怀胎时身体变形,肚皮在时间流逝间一点点撑大胀开,如果体质不好甚至会长出纹路……她经历了这么多,生理上心理上都会不知不觉地开始变化……而随着变化越来越大……继母对于孩子的关注会越来做多……”
“……你还不明白吗?”
何玲玲叹息道:“不管继母是不是真心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她是没了钱还是爱,她怀孕时身上受到的罪是真实的,胎儿在肚子里缓慢生长的撞击是真实的……对于她而言,孩子,是真实的。”
许寒的颈椎骨发毛,冰冷的惊悚感顺着脊骨一寸寸向上蔓延。
他心脏突突地跳,最后艰难地开口询问:
“所以说,所以说,我们哪怕躲过了继母的标记,但是她的孩子也会,也会盯上我们?”
“……正确来说是这样。”
何玲玲有些疲惫地提醒:“但我们现在不是被继母的孩子标记,而是被继母标记。”
毕竟,他们在继母敲门求救时,并没有开门。
求救无门的继母,会怨恨每一个装做听不到自己哭声的玩家/客人。
许寒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有些恐惧地用力握紧手,喃喃道:
“那岂不是说明,不管我们再怎么想避开被诡怪标记,也是不可能的……”
出门会被从继母腹中爬出来的鬼婴标记,不出门会被继母标记……我靠!这踏马的还怎么避开被标记的可能性?!!
何玲玲沉默不语。
半响,她才缓缓地长叹一口气,压制不住脑中传来的昏厥疲惫感,沉沉睡去。
睡之前,她还不忘继续提醒许寒:“先休息吧,起码今天晚上我们还能睡个好觉。”
许寒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等他还想再说什么时,床铺上的何玲玲已经睡的死沉死沉了。
推不醒的那种。
还沉浸在自己渲染出的恐怖追杀画面中的许寒:“……”
他有些恐惧地抱了抱自己,弯腰走上前将何玲玲掉到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才颤着手同手同脚爬上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床。
呜呜呜怎么办……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怕鬼(诡怪)的……
抱着胡思乱想害怕情绪入睡的许寒果不其然梦了一晚上的鬼(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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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在观看《等价邀请》游戏副本的玩家们都爆炸了。
不少玩家看的是何玲玲视角,自然也看到何玲玲对于游戏副本前期的解读。
“怎么可能?游戏副本不会出现这种必死局的啊?”
有玩家恐惧地望着屏幕中女孩入睡的脸,有些紧张地咬着指甲。
“……对啊,黎明游戏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二选一但哪一条路都是死局的局面……到底是哪里不对?”
“不知道啊!”
“……有没有可能,有可能和最近公会赛比赛模式改变有关系?”
“怎么可能啊!公会赛是公会赛!普通游戏副本是普通游戏副本啊!这两者其实区别有点大的,怎么可能会和公会赛有关系!”
“……那怎么解释现在看到的?”有个明显通关了不少游戏副本的老玩家面露烦躁,整个人不断狂躁地反驳。
“我看就是公会赛改革的原因!”
“但是公会赛不会真的死人,普通游戏副本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
和广场上人心惶惶的玩家相比,各大公会的资深玩家看起来就没那么急躁。
此刻的黑袍教会内,周元仰在接过手下玩家递过来的消息时只是浅浅地抬了抬眼皮,随即讥讽地笑了一声。
“一群蠢货。”
周元仰低头看着在自己手心中缓慢爬动的蜈蚣,懒洋洋地抬眸。
“二选一,选哪个都死的局面,在以前的游戏副本中出现的还少吗?只不过现在……”
周元仰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面前低着头的玩家心脏一跳,眼角的余光只能看见周元仰一直当宝贝宠的那条蜈蚣似乎正在往自己这边爬——
玩家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忍住往后退的恐惧,硬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玛德,真后悔进了黑袍教会这个大染缸……不仅进游戏副本有危险,平常在城镇里也有危险……
“行了。”
就在那条大蜈蚣在周元仰指尖摇摇欲坠时,后者突然伸手将它拎了回去。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周元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