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周安然发话道。
黑夜能掩盖很多东西,他们想要离开,只能趁四个小时的夜晚时间。
如今才十点,要天黑还需要两个小时。
天上太阳已经看不见了。
但太阳反射出来的光,还是将分兰照的亮如白昼。
白日的时间太长也是一种麻烦。
邪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这个墙角有个充电口。
这让他一阵兴奋,喜滋滋的摸出充电器,就给他的宝贝箱子充上了。
他的充电板是真的没什么电了,蜂群都没几个能飞起来的。
此时充上电,就跟饿了很久的人,突然啃上了馍馍,幸福的眼泪直掉。
他们还要在这里躲两个小时,邪祟还能充两个小时的电。
虽然充不满,但好歹也能充上不少了。
邪祟不嫌弃。
恨不得还能待久一点。
他们一行人中,就他一个人盼望时间可以过的慢一点。
夜晚悄然来临。
夜晚的分兰格外安静。
这些外国人作息太规律了,到点就下班,天黑就睡觉,半点没有熬夜的自觉性。
就是那些军队有点不遵守这个规矩。
天都黑了,还在搜捕他们。
但人数已经少了很多。
周安然带着队伍再等了一会。
此时角落里躺了一个神父。
他就不太规矩,别的神父都已经回家了。
这货却偏偏还在教堂里乱晃。
结果就晃到这个角落。
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先被宝批龙一脚踹晕过去。
其实宝批龙都没看清是什么玩意晃过来了。
他下意识就踹了过去。
人当场就晕死了。
胡尧连忙把人拖到角落里。
又怕他醒来会叫,将他的袍子割了一块下来将嘴给堵住,甚至用一条布巾绕着嘴在脑后打了个死结。
以确保他不会喊叫出来。
他们现在要准备出去了。
邪祟将所有蜂群都放了出来。
他现在不能省下这点电,他们需要将周围所有环境探清楚。
五十多只探测器一起飞了出去。
传回来的画面倒还比较正常,并没有任何埋伏的敌人。
他们现在无法从正常出口离开。
他们只能从城市紧临河流的地方游过去,到达对岸的森林中。
这条河流不算宽,但河水流速很快,他们游过去首先便要对付这湍急的河流。
这对他们的体力要求很高。
霍同归知道余知命水性不好,便在教堂里顺了根绳子。
如果余知命游不动了,他还可以拉余知命一程。
夜晚只有四个小时。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
这座城市很大,他们要穿过三个街道,从一片商业区进入河岸边。
就这短短的路程要花费他们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路上几乎看不见人。
但探测器会探到分兰的军队在街上巡逻。
只是邪祟带路时每次都能精确的绕开他们。
这才让所有人感觉街上看不到人。
邪祟的探测器最远距离只能飞到方圆两百米。
如果暗处藏有狙击手,邪祟是无法探到的。
所以他们出来时还是一样会异常谨慎。
黑夜中九道人影在快速移动。
然而还没走多远,半空中有一架无人机猝不及防闯入了他们的视野中。
上面还闪着监视器的红光。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那架无人机还在乱飞,四处搜查着。
他们所在的角落刚好被墙壁遮挡,无人机拍摄的画面看不到他们。
但若他们出去便一定会被发现。
周安然让所有人后退绕开这架无人机。
这条是距离河流最近的路,若不走这里,便得多十分钟去绕路。
可他们一旦被发现,面对追击,他们根本没时间强渡河面。
只能暂时绕开。
今天晚上几乎没有风,这种天气很适合放出这些无人机出来探测。
所以必须要小心来自空中的眼睛。
它们才是最难防备的。
黑暗的环境里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微弱的人影在晃动。
重新绕路后,无法避免与巡逻的军队相遇。
九人连忙缩到角落里,以黑暗掩藏自己。
那些军队就那么直直走过他们面前,却没任何反应。
是个一群瞎的。
邪祟对他们比了个中指,他还非拉着余知命一起对那些军队的背影比中指。
“……。”有些幼稚,那是小孩儿才会有的举动,余知命十四岁之后就不玩儿了。
“走了。”阮岐飞一把薅住邪祟的衣领把他拖走。
“你不要老拽我。”邪祟被衣领勒的难受。
“队长说了,不让你离班长太近,容易带坏他。”阮岐飞把邪祟拉开。
“……我没有。”邪祟小声辩解道。
“闭嘴!有没有你心里没点数?”阮岐飞根本不理邪祟的挣扎。
拉着他到了队伍前面。
余知命落在后面继续压阵,他就喜欢这个位置,感觉能很好保护自己的队友们。
看着他们完好无损,余知命就是觉得心安。
一路虽然有些波折,但还算顺利。
然而好运就是这样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会给你当头一棒。
他们居然在即将进入河边的时候,与一架无人机面对面撞上。
那是架有故障的无人机。
刚放出来没多久就飞不起来落在一处广告牌上。
因为没有无人机飞起来的嗡嗡声,所以开始九人都没发现。
直到监视器上的红光闪烁了一瞬,顿时所有人都看向红光闪烁的点。
这才发现广告牌上停了架无人机,而他们的身影全被监视器录了进去。
“跑!”周安然一下令,九人顿时飞奔起来。
他们离河面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了。
只要跑得快,十分钟他们便可以到达。
不能被拦在这里,否则再难脱身。
街道上已经能听见军队朝他们奔跑而来的脚步声,还有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终究还是大意了。
居然在最后时刻被找到。
前面有军队已经赶到。
牛头拉开一枚手榴弹便扔了过去。
“轰!”
顿时爆炸声在军队里炸开。
将挡在前面的人炸翻了过去。
还有人将枪抬起来。
然而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却见十几只竹蜻蜓朝他们飞过来。
他们还没反应是什么东西,便又被炸了一遍。
顿时地上倒了一片。
“快点!”周安然带着队伍直接跨了过去。
后面便是河流了。
他们只要进入河中,这些军队便无法在找到他们。
身后枪声响起。
那是追过来的分兰军队。
到现在还没看见SEAL,不知道是没来得及赶过来,还是在其他地方埋伏着。
但现在不是他们能思考的。
必须先从这里离开。
游过去需要时间。
牛头返身又拉开一枚手榴弹扔了过去。
翻滚着对着敌人开枪,将靠近的敌人击杀。
他在为所有人争取时间。
“师傅!”余知命想与牛头一起留下来阻击敌人。
但他被霍同归推了一把“老四你水性不好先走,留下来只能拖后腿。”
余知命愣住了,他犹豫了一瞬间便被邪祟强硬拖走了。
“你可是个狙击手,到达对面狙击敌人还不简单?”邪祟拉着余知命纵身跳入河中。
余知命自然也知道到达河对面再狙击敌人会更加有利。
他只是怕牛头他们撑不到自己到达河对面。
他想保护所有人。
余知命几乎是被邪祟推着前进。
河水很深看不见底,河中暗流涌动,再加上身上装备的重量在拽着余知命往下沉。
余知命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周安然拉着余知命的胳膊,让他不至于沉下去。
几人都在拼命往对岸游,不能辜负牛头他们争取来的时间。
身后听见两声跳水声。
两人下水了。
然而枪声却还未停。
那些军队在对着黑漆漆的河面开枪。
夜太黑余知命根本看不见他们。
他有些担心,可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只能拼命往前游,以求不拖后腿。
余知命游泳的技术并不好,这是他薄弱的地方。
但只要有命回去,他一定天天练。
周安然带着人游的也有些累。
他们被水流裹挟着往斜下方而去。
倒是谷雨,她虽然是个女孩,但她身体线条流畅,在水中遇到的阻力并没有太大。
她居然是第一个游到对岸的。
她的枪没子弹,无法做什么。
但她的狙击镜却还能用。
她通过狙击镜望向河面。
队友们纷纷被冲的往下游而去。
她连忙朝着下游跑,打算去接他们。
然而在这时,她发现岸边有树影在晃。
那是非正常的晃动。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棵巨大的柳树后面。
其中垂下的枝条将谷雨的身影挡住。
她将军刀抽了出来。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武器了。
天太黑了,她无法看见树影下有什么。
她只能悄声靠近。
对方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那人端着枪猫着身,沿着河岸往队友方向而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那么快到达河岸边,甚至几乎没受到暗流的影响。
也就是黑暗环境下,视野受到影响,无法察觉到谷雨的身影。
要换了在白日里,他会第一个注意到谷雨。
然而这个人的注意力全在河面其他人身上,给了谷雨靠近的机会。
谷雨在接近那人还有五米远时。
她快速扑上去,手中的刀反握刺向对方脖子。
若是换了常人,这快狠准的一刀直接便刺了进去。
可是那人反应速度极快。
翻滚着避开了要害。
最后只划破了一点点皮肤。
那人连忙站起来,他还未站稳,便凭借本能抬枪一挡。
军刀顿时在枪身上划出火花。
连带着还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砰!”
是对方狙击手开的枪。
枪声响起,划破了河岸边寂静的夜空。
还泡在水面上的八人顿时身体一顿。
他们纷纷看向河岸,那刺耳的枪声所有人都听见了。
很显然这河岸边有敌人在蹲守。
顿时子弹穿透了谷雨的左腹。
谷雨捂着中弹的腹部连连后退。
她本做好了面对不止一个敌人,但却没想到如此猝不及防。
对方很厉害,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出反应。
而对面狙击手也能在那么短时间里锁定她。
这些人应该带了夜视仪。
谷雨还想先解决掉眼前这人,至少为队友们争取上岸的时间。
她忍着腹部强烈的痛感,挥刀刺向对面。
对面连忙侧身避开。
谷雨立即抬脚踹向对面下体,却在半空中被人反踹了回来。
这人身手很好,谷雨不是他的对手。
谷雨想退,但那人根本不给谷雨机会。
伸手抓住谷雨挥刀的手,便一膝顶在了谷雨腹部。
“呃!”
本就中弹的腹部,血顿时涌了出来,强烈的剧痛让她无法支撑起身体,但手中军刀却被她握的死紧。
在枪声响起时,敌方便已经暴露了。
他们也不再隐藏,纷纷朝着河面射击。
所有人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潜进河流里。
原本与谷雨对上的那人,此时枪口对着谷雨的脑门,他并未开枪。
他需要抓活的。
将剩下的人吊出来。
他们已经打草惊蛇。
若这女人死了。
剩下的人潜进水里,不知道会去到什么地方。
这森林太大,想找上几人比登天都难。
只有留个活口,才能让那些人前仆后继来营救。
到时候自然不用他们去找。
这些人自然会撞上来的。
俘虏往往就是最好的诱饵。
而女人的惨叫声,便是极品的饵料。
一个正常男人听见女人的惨叫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不用说是自己的战友。
那人想将谷雨抓起来。
却没想到谷雨还有挣扎的力气。
挥刀便割向他的手腕。
那人反应速度极快,手在刀刃划到的瞬间收了回来。
顺手一枪托直接砸在谷雨的头上,将她砸的一阵晕眩。
紧接着谷雨手腕被一脚踩住。
强烈的痛感自手腕传来。
“叫出来。”这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声音很低,带着魔鬼的低语。
谷雨咬着牙不叫。
“叫出来。”脚下力道加重。
手腕上皮肉都被踩的裂开。
那人见谷雨还如此硬挺着,甚至脚下还用力捻了捻。
手腕强烈的剧痛,令谷雨根本无法握住刀。
她用另一只手去扳开踩在自己手腕上的腿。
强烈的疼痛令她眼前阵阵泛黑,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忍着,不让自己声音溢出来。
她不能成为队里的软肋。
她是女人没错,但她也是军人。
若因为她让队伍团灭,她宁愿现在就死在这里。
“叫出来。”那人见谷雨一直不肯叫,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们已经暴露,原本的伏击失败。
屡次的失手令他感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