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兵贵神速’,节度使高椋自从掌管申州边境,便开始主动商讨进攻事宜。
而盛玉堂作为前任主将,很多事情必须得问他。
盛玉堂虽然私心下不太满意节度使插手几个守城官的事情,但也不得不主动配合。
于是,高椋半个月便掌握了边关事务,做好了作战计划。
直到九月中旬,他已经带着人拿下了申州的三分之一。
“节度使威武!”
军中的将士对高椋异常敬佩。
看到了更英武的主将,大家才发现从前的盛玉堂太菜了。
而申州的四王,已经处于穷途末路。
“四王,怎么办?咱们的人打不过那节度使。”
四王脸色沉沉,这连日来的操劳和败仗,让他鬓边长出了几根白发,十分明显。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们都是废物吗?节度使不过是多加了八万兵力,咱们也有二十万兵力,怎么就屡战屡败呢?”
站在他下首的谋士唉了一声:“四王,咱们的人都是这申州的老弱,就算有一部分青壮年,但毕竟比不得节度使那些兵。那可是从戈壁滩、草原中回来的兵啊。”
节度使镇守边关几二十年,从来没让月奴人踏入大祁一步。
如果说从前的杨将军是常胜将军,那节度使就是大祁的一支狼兵。
杨将军负责带兵到处收复失地,而节度使带兵镇守最难镇守的边关。
四王颓废地往后一靠。
“我知道高椋有些本事,却不知那厮竟如此勇猛。”高椋虽是他叔叔,但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面,而且两人如今还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一声皇叔,他是不可能叫的。
“四王也不必如此气馁,咱们的人已经做好准备,鹤京即将要大乱了。”另一个谋士上前。
四王一听,眸子亮了亮:“仔细说说。”
“咱们的人传来消息,霍太后有孕一月有余。”那人手里拿出纸条。
四王登时坐直了身体,伸手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突然,他开始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堂堂一国太后,竟如此不知廉耻!来人!吩咐下去,让鹤京的暗桩立即准备!”
他要准备一场让鹤京大乱的大戏。
让暗桩扮成百姓,然后带动京城百姓的情绪,让他们一起讨伐你啊不知廉耻的妖后!
但谋士却阻止了他:“可是四王,咱们只剩下最后一批暗桩了,这样用了,今后鹤京于我们而言,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四王不以为意:“暗桩没了再培养就是,此次扳倒妖后的机会属实难得!”
那人一听,也不再阻拦。
同时,荆洲也听到这个消息。
两边竟然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的决定。
于是,鹤京的流言开始甚嚣尘上,霍太后派了很多官兵出去镇压,却没什么效果。
今日处死了几个乱嚼舌根的,第二天又重新出现新的流言。
此刻朝堂上,霍太后正坐在高锦下首开朝会。
“皇上!外头的流言不可不管啊!”苏自明痛心疾首,一脸恳求。
高锦抿了抿唇,他目光不善地看着苏自明:“苏爱卿觉得,应当如何管?”
杀人吗?这几日来,他已经杀了几百上千人,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苏自明呐呐两句,自认才疏学浅,于是回到了自己的萝卜坑上站定。
这时,又一个大臣从自己的萝卜坑站出来,捧着奏本道:“皇上,微臣有一良策,咱们不如让百姓互相检举,若有人乱传流言,旁人便可报案,报案后将得到银钱或粮食的奖励,如此下去,自然没有人敢胡说了。”
霍太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此法不错!”
但另一个大臣跳了出来:“万万不可!百姓们互相检举,若是人人都互相检举呢?要将百姓赶尽杀绝吗?那大祁也就亡了!况且这种方式,多有冤狱,万一是百姓之间互相有仇,那岂非让整个鹤州的百姓都惶惶不安?”
霍太后一想,脸就拉了下来。
她知道这个大臣说的没错,那难道自己就这么任由百姓议论吗?
要是假的也就罢了,可怕的是,大家议论的都是真的啊!!!
她想保住这个孩子,她该如何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别看之前她教育高锦,权利才是最好的东西,可当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母性激素过盛以后,此刻又不是那样想的了。
这样不难理解,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开始分泌一些神秘的东西,会让母亲对肚子里的孩子产生母爱,让母亲舍不得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任曦瑶亲爹,任孟川站了出来:“太后娘娘,小女和其他几位大人家的小姐被太后接进宫中已有些日子,不知太后娘娘何时让她们出宫呢?”
其他几个被关的女子,家中长辈也纷纷站出来说话。
“她们都在我宫里吃好喝好呢,我打算亲自教养几个姑娘,可惜我膝下没有姑娘,她们来我宫里,正好补全了我没有女儿的缺憾。”霍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质疑自己,为何如此冲动?
此刻她才觉得,当初自己不应该暴露身份,将几人带回宫,如今竟是不好交代了。
这也是怀孕的特点之一,身体激素快速升高,情绪不稳,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眼珠子一转,当即恳求道:“太后娘娘,想要姑娘,您留一两个便罢了,微臣家的小姑娘性子莽撞,恐冲撞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如网开一面,放她回家嫁人?小女婚期将至,微臣无法与准女婿交代啊....”
他们不知道霍太后为什么要将几个官家小姐带进宫,偏生霍太后也没跟他们打招呼。
几人的逼迫让霍太后火气蹭蹭上涨,只听她突然间大喝一声:“行了!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暴喝,让众人都白了脸。
霍太后一向以贤淑着称,今日怎么当着群臣的面发这么大的脾气?
霍太后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跪在中央的几个大臣,露出一抹冷笑,道:“刚才,是谁提议,留下一两个是吗?”
“要留哪一两个?不如你们自己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