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说着说着,暗淡的眸子在殿门和江钰身上转了转,突然迸发出些八卦的光。
“所以,这偏殿——是给你住的???”
一刻钟后……
“你听说了吗?王上的侧殿里住进个女鬼!”
“什么?王上和一个女鬼定情同居了?!”
“哎呀不止呢,那是要成婚!王上好事将近了!”
“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到的明明是王上的闺女找来,让王上负责呢!”
恰巧路过,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便宜爹的江钰:???
她还是他娘呢!
越想越气的江钰挤进鬼群,开始添油加醋。
*
几声闷雷响起,连沈逢春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自己的金丹雷劫?
就这么……破境了?
好在时逍反应够快,拎起她就往空地跑,嘴里还不断念叨:“这个劈坏了赔不起,那个劈坏了也赔不起。”
他如今口袋光溜溜,但凡遇到用灵石解决的问题,都是死路一条。
而被留下的孟挽花,一边关心沈逢春历雷劫,一边顾及院中煎熬的药汤,来来回回在门口走出条沟。
头顶的黑云越聚越大,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又有雷劫?是……江钰的吗?”
上次江钰的雷劫消散,不少人都猜测江钰不是濒死,就是已然归天。
但久未有消息传出,猜测终究是猜测。
如今突然又出个雷劫,倒是有一部分人放下心来。
“你们就是瞎猜,我就说江钰没事吧?”
“真的是她吗……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哎,要去你自己去,一看这雷劫就不小,万一被波及到怎么办?”
时逍迅速找好地方把沈逢春放下,设下结界后,又从芥子袋中翻翻找找,一把符箓、一把丹药地往她手里塞。
你要问这些东西哪来的?
嘘。
别问。
问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此时,远在承天宗的竹老也和萧津,同时打了个喷嚏。
……
时逍带着沈逢春刚走不久,就有不速之客登门。
孟挽花步入房内时,容遥正倚靠在床头。
除去那比纸还要惨白的面色,他看似一切如常,但仔细观察,便能注意到其双手正不自觉地颤抖着。
耳边回荡的嗡嗡鸣声,像是被锤子不断敲击的脑袋……
直到孟挽花走近,他微微仰头,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逐渐聚焦,许久才勉强认出眼前人。
“师姐。”
容遥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嘴唇也因抿得太紧,几乎失去了血色。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只是手臂还未来得及支撑,孟挽花就已经伸手,将他按了回去。
“好好躺着,把药喝了。”
她递过去一碗黑乎乎的粘稠物,容遥接过,眼睛眨也不眨地便饮下,好似没有味觉般。
孟挽花看得咂舌。
“你真是饿了。”
药汁在喉咙中滑过,带来了一丝凉意,像是清凉的泉水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渐渐地,容遥感到脑中的刺痛似乎被这股凉意所抚慰,微微平息一些。
如此稍好,他便又记挂起江钰来。
“师姐,小师妹她……”
“容遥。”
微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自孟挽花身后响起,打断了容遥的急问。
他的身体僵硬片刻,缓缓抬起眼眸,果然看见了自己父亲那张严肃而古板的脸庞,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妇人和少年。
在秦婉贤的轻轻推搡下,容锦煦低垂着头,声音细小地唤了声:“兄长。”
容遥低下眼帘,并未应答,
他的沉默如同无形的屏障,将他与眼前和和美美的一家人隔开。
“逆子!”
容光亮不满他的态度,皱起眉头低声呵斥:“我平日就是教你如此待人的吗?”
如此语气让孟挽花忍不住蹙眉。
容遥虽从未说过家中事,但她心里有大概猜测。
故而在容光亮来寻容遥时,虽不合礼数,但她还是先让其在门外稍等片刻,想着先问问容遥是否要见。
谁成想他会直接进来。
她下意识挡在容遥前面。
“咳。”
容遥轻咳一声,在孟挽花回头看他时,轻轻摇了摇头。
“……”
很快,房内余下四人。
无外人在场,容光亮重重一拍桌子,面容不满:“父尚未坐,子怎可安心在床!还不速速下来!”
容遥似是习惯,脸上未有任何波动,翻身从床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