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短暂陷入旋涡。
时逍将那三条灵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口中喃喃。
“这顿揍挨得未免也太值了……”
就这般呆了片刻,他忽地想到什么,忙翻身坐起,扫视房内:
塌陷的木架、摇晃的交椅、缺个腿的书案和几乎塞满整个房间的账簿。
嗯……
时逍第一次对自己的穷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边上,萧津任劳任怨核算着账簿数额,耳边突传来些声响。
开始只是细微的窸窸窣窣,可慢慢地,那动静变得越来越大,逐渐演化为敲锣打鼓般的喧嚣。
他被吵得受不住,忍无可忍抬头时,结果发现刚还杂乱不堪的房间竟然被……搬空了?
“这个不要、这个不要、这个、这个。”
时逍念念有词,泻出的灵力包裹住大大小小的破旧物件以及账簿,一趟趟往后窗外抛。
“发什么疯?”
萧津搞不清名堂,刚开口,就见时逍的目光转了过来。
他语气诚恳:“老萧,你要不说话我还差点忘了有个你了。”
?
不等再问,萧津忽觉身体一轻,接着周围景物如幻影般眨眼变换。
“……”
猜的没错。
萧津被刚刚还喊着“兄弟天下第一好”的某人,毫不留情地扔出门了。
“老萧,体谅体谅,我的大脑觉得我的手指有点困,可能是想睡觉了。”时逍睁着眼睛说瞎话,“账簿什么的明日再说,你先回去吧。”
说完,门“啪”的一下被关上,内里再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
这是在……收拾?
先是急匆匆地赶人,现在这般急切地收拾房间……
一个大胆的想法凭空出现,萧津伸手,自虚空中握住白玉扇长柄,轻轻摇动。
扇面流光溢彩,隐匿阵法悄然设立。
不消两炷香的时间……
“哎?萧长老?”
一句带着上扬尾音的疑问响起。
江钰收剑步行,隔老远就看到房前伫立个身影,以为是时逍,没想快走两步,竟是和候在门口的萧津打了个照面。
很显然,这出乎两人的意料。
而更显然的是,萧津比江钰意料之外的多。
他先是怔愣,眼中片刻迷茫,随后又扭头去看紧闭的房门,连招呼都忘了回。
江钰莫名其妙,走上前在其面前挥了挥手:“喂喂喂,萧长老,你怎么还小牌大耍呢。”
“……抱歉,长老刚刚在想事情。”
终于消化完眼前的信息,萧津回过神来,唇角勾成平日里的温和弧度,语带试探。
“最近不是你的休沐日吗?怎么会想到来这?是……特意来找时逍的?”
“嗯。”
江钰没有设防,晃了晃手中还停留在时逍传来灵讯画面的玉简。
“我听人说昨日时长老和花长老打起来了,伤得有点严重,所以来探望。”
摆动间,几段文字一闪而过。
承天宗一枝花
【某人确实伤得很重、不能下床,连门都开不了了。】
【心疼长老的话,再早些时间来吧。】
萧津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啊,是这样吗......”
随着他手中的玉扇再次轻轻摇动,那刚设下的阵法如同晨雾般悄然破散。
大剌剌暴露的两道气息被房内的人察觉,叮叮当当的声音倏地停止。
“不过,”
注意到这点,萧津那本就细长的眼睛更眯成两条弯缝,像是狡黠的狐狸想到什么坏主意。
“小江钰,你来得不凑巧,时逍刚说自己困倦,现在,恐怕已经睡下了。”
“啊?”
江钰眨了眨眼。
“是呢。”
萧津温声肯定,犹嫌不够,添油道,“而且,花槐说过,他若是算不完账簿是不许见人的。”
“不如,你半年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