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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爷子灼灼的眼神,傅花停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扫了眼怀里软萌的小团子,手臂收紧,笑意滞了一瞬。

爷爷该不会想到他那些虎啊豹啊的了吧。

想到自己前年去虎山时看到的那些玩意儿,再对比一下妹宝的体型。

这、崽去了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被丢进老虎嘴巴里都能住上一室一厅。

这些年越来越没人愿意陪他一起去虎山,他自己年纪也大,腿脚走不动了,因此迫切想找一个继承虎山的人。

每次家族聚会他都默默在心里点兵点将。

没想到现在直接病急乱投医,点到三岁小孩头上了。

不行,他回去了要和爸说一下,让他在老宅的这几天小心些看着崽,别被爷爷给偷偷抱走了。

傅花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躲,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爷爷,我去劝着点我爸,你待会儿记得午睡。”

“去吧去吧。”

傅老爷子完全没发现他神情的转变,干脆地摆了摆手。

傅花停抱着卿卿回到他们院子的时候,正好遇上傅月辞龇牙咧嘴地从屋里出来。

他的两条腿僵硬得很,几乎是挪着走的,双手也显得无处安放。

他屁股太疼了,但是捂着又不美观,于是只能用这个诡异的姿势往自己房间里挪。

要是让三房那几个人看见,只怕是要笑话死他。

傅月辞宁愿再挨一顿打都不愿意让他们看笑话。

傅花停看到他这犹如丧尸一般的姿势,眼中稍稍流露出几分惊讶。

“爸打得这么重?”

傅月辞嘶了一声,一张青涩的俊脸扭曲得像现在国产古偶剧里的男主,颜值大跌。

他有气无力,“这还算好的,要不是三哥抱着他的胳膊求情,他今天能抽死我。”

真是想想就生气,到底是谁在满院子造谣,说卿卿被毒蛇毒死了。

如果不是被这则流言给吓到,他爸绝对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哥哥怎么了?”

小卿卿在傅花停肩头看了他好久,软萌的小奶音里带着些担忧。

在看到小姑娘那关心的表情时,傅月辞心中稍感慰藉。

他强颜欢笑,“哥哥没事哈,哥哥走路下楼摔到了。”

挨打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说的,有损他在妹妹心里的形象。

“哦~”小家伙相信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和哥哥分享一下。

“哥哥,花藤被留下来了,爷爷说要找人救它~”

“嘶——”

听到花藤这个词,傅月辞觉得屁股更疼了,倒吸一口凉气的程度。

神他妈的晦气花藤,这辈子都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了!

他捂着臀,表情扭曲地走了。

屋内,在傅花停抱着卿卿进去之前,里面的两人正在说话。

傅雪霁倒茶递到傅斯淮手边,看到他依然沉着脸的样子时,柔声地劝。

“爸,你消消气,老宅一向安全,小辞也没有想到会钻进来一条毒蛇。”

傅斯淮嗯了声,神色稍缓。

傅雪霁坐在他对面,带些试探地问,“爸有没有觉得这条蛇出现的不太合理,应该不是无意间钻进来的。”

这句话说到了点上,傅斯淮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蛇的嗅觉敏锐,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要跑来老宅,那就说明它闻到这里有能救它的东西。

听说是卿卿提着它的尾巴把它从地上提溜到亭子里的,生命受到威胁,外加在那么难受的状态下,它都没张口咬卿卿,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生物的脑子没有那么复杂,估计是想找到卿卿,让她救它。

交谈时,傅花停抱着卿卿走了进来。

他见傅斯淮的脸色如常,就知道是被小雪给顺毛顺好了。

“爸爸~”

卿卿在他的怀里探出上半身,张开手臂要傅斯淮抱。

傅花停松开手,小姑娘就这样落到傅斯淮怀里。

她小包子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得像个小傻子。

傅斯淮表情无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胆大包天的小笨蛋,只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刚才捏了个什么玩意儿。

傅花停放下卿卿后,目光被坐在旁边的傅雪霁给吸引了。

“小雪,你的身体好些了?”好像那边有块磁铁在吸引他一样,让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傅雪霁抿唇笑,细白的唇上带了一点粉,瞧着有气色许多。

“我好多了二哥。”

傅花停跟在他身边,聊了几句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一件事。

实在想不起来,他也没在意,跟傅雪霁一起上楼去了。

翌日天晴。

傅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晃悠着往卿卿所在的地方走来。

进院子之后,他在客厅里晃悠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一个人都没有。

老爷子正要开口喊人,突然听到楼上有说话声。

他和管家对视一眼,站到门口往楼上瞧,原来是傅斯淮正在二楼的围栏边上给人打电话。

他俩站在底下安静听了一会儿。

在听到什么‘拜师宴’‘卿卿’‘教授’这些字眼的时候,傅老爷子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问身边的管家,“他在说什么?”

管家把自己听到的如实道:“好像是在说给卿卿小姐找了个老师,正在策划拜师宴。”

“才三岁找什么老师?”老爷子有些不悦。

“礼仪吧可能。”

不太确定,再听一会儿。

楼上。

傅斯淮实在有些头疼,他不想冒犯谭教授的,但这件事能争取还是争取一下。

自打保镖给他说了那个饭店的名字之后,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根刺扎着,一想到就浑身难受的很。

眼下正极有耐心地跟谭鸿儒打着商量,“谭教授,这个拜师宴的地点让我来定可以吗?”

他这么执着这个拜师宴的地点,刚开始谭鸿儒还疑惑着,现在突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

好家伙,怕不是在嫌弃他选的不好。

老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三言两语定下,不容反驳。

“嫌我选的地方没有排场,丢你们有钱人的脸是不是?不行,就我定的这个,你明天带着小吃货准时来就行了。”

傅斯淮头更疼了,脸色不太好,正要说些什么拯救一下,对面一点也不给机会。

“行行,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话音落下,手机电话应声挂断。

傅斯淮觉得他心里那根刺扎得更深了。

他打开手心的纸条,又看了眼上面饭店的名字,往常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脸复杂无比。

他怎么会局促到这种地步。

收起手机一低头,看到了院子里正挺热闹的两个老人。

更局促了。

傅老爷子仍旧听得糊里糊涂,他只知道好像是要给卿丫头办拜师宴。

几房教育孩子的事情他从来不插手,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私心,想带着卿丫头去虎山上看看,这次来就是想跟傅斯淮商量的。

现在听到他说要给小孩拜师,这心里自然而然地涌出了一些危机感。

见傅斯淮从楼上下来,连忙带着管家走进去。

“什么拜师宴,你给卿丫头找了个什么老师?”椅子都没坐上就开始问。

傅斯淮刚才就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他偷听了不少,所以此时遭遇质问也不惊讶。

他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头都不抬地淡声回,“种花的。”

“种花?”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隔壁顾老头养花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傅老爷子皱起眉,对这个爱好嗤之以鼻。

“种花有什么好学的,捏着杆插土里就能活。”

傅斯淮不紧不慢把倒好茶的杯子搁到他面前,给管家也递了一杯。

管家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欸,谢谢四爷。”

傅老爷子刚才说的话没人理,他有点不开心。

“问你话呢,我刚才还听到你说拜师宴,是地点不行?”

傅斯淮敛眸,口吻轻缓地嗯了声。

老头子听到的还不少。

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没有留意到。

“什么地方?”傅老爷子刨根问底。

傅斯淮语气平淡,“说是徐家饭店。”

话落,傅老爷子愣了愣,而后便是毫不留情地嘲笑。

“你拜师宴找个这么地方,出去了别说是傅家的人。”

傅斯淮抿了口茶,睫毛轻颤,被嘲笑了但心如止水。

“你找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吐槽过后,傅老爷子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危机感消失了。

他刚才还以为这人会是他的竞争对手,现在看来完全不够格的。

他心情舒畅地抿了一口茶,满口清香。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行了,听我的,别去学什么种花了,种花有什么好学的。”

傅老爷子放下茶杯,十分不屑。

“挖个坑插个苗,埋土跺两脚,就这么简单的事还找老师,没什么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