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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寒假后见。”

白月月家里是最先来接的,她挎着自己的小包,站在宿舍门口笑呵呵地朝几人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刘红英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白月月离开的背影叹口气:“哎,我要是能在省城买一套房子就好了。”

程佩兰手上动作没停:“你努力念书,以后工作分配在省城。

到时候干的好了单位会给你分房。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单位分的房,少量房屋还是可以买卖的,多攒一些钱就可以买房子了。”

“你说我能留在省城吗?”刘红英有些不自信道。

她家里只剩下父母两个人,到时候如果自己要留在这边,也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同意。

“只要你在校成绩好,这边的单位会来学校提前要人。”

“那我尽力吧!”刘红英再次叹口气,把那些令人心烦的事全部甩出脑海。

宿舍几个人陆陆续续离开,岑柚是第四个走的。

她是九点的火车,等转几趟车到家就天黑了。

好在她提前一晚往家里拍了电报。

不是她矫情,现在的治安非常差,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晚上在外危险指数不是一般的高。

与此同时岑杨在家里也激动地蹦蹦跳跳,一遍又一遍地朝陈忠海确认:“爷爷爷爷,姐姐今天就能回家是吧!”

“是是是。”陈忠海心情也很好,“天黑了你姐姐就到家了。”

岑杨不满地哼了一声:“爷爷,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现在天黑的早,姐姐回来肯定就很晚了。”

“是是是,咱们杨杨已经是初二的学生了。”陈忠海失笑。

吃完中饭,岑杨就磨着陈忠海驾车出发了。

“爷爷咱们走嘛,现在是冬天,队里的牛车也不用。”

岑杨摸摸脑袋,他有些等不及想见姐姐了。

从出生以来 ,这是他第一次和姐姐分开这么久。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都不知道多少秋了。

也不知道姐姐瘦了没有,大队上好多人都已经瘦脱了相。

有几户很懒的人家,都饿死了两个人。

原本队上都不允许这次借车去接姐姐,因为牛也快没吃的了。

但都被四爷爷反驳了回去,就凭姐姐贡献出来的那些粮食,借十次八次牛车都够了。

“行,等爷爷拿好东西我们就出发。”

爷孙俩将被子、大衣、热水壶全部放到车上,下面垫了厚厚的一层稻草,这才一扬鞭子。

出发——

就在爷孙俩这边忙忙碌碌的时候,车上的岑柚却陷入了危机当中。

“大,大哥,冷静。”岑柚咽了咽口水,紧张道。

这菜刀不一定能一下子割破她脖子,但她怕感染啊!

也不知道现在医院有没有破伤风。

万一没有,她就算被蹭破一点皮都很危险。

在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把 锈迹斑斑的菜刀。

身后一个不说肥头大耳,但绝对谈不上瘦弱的男子,面目凶狠,目露凶光地盯着对面乘警和持枪的军人。

手上一支胳膊钳制着岑柚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抓着那把菜刀架在岑柚脖子上。

岑柚心跳如雷,这是她第二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事情还要从半个多小时前说起。

有一个杀人犯潜入了这趟列车,为了避免引起乘客恐慌,所以并没有用喇叭通知所有乘客。

而是由列车员和乘警逐一搜查核实。

身后是换上了便装的解放军同志。

因为是手里见过血的杀人犯,生怕乘警拿不下,所以就近调来了解放军同志协助。

杀人犯既然是潜进来的,身上自然没有车票。

而且这个时间段正是午餐时间,乘客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没有落单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拿走车票也不现实。

逃犯无法只能躲进厕所,奈何乘务员每路过一个厕所都会将其打开查看,根本躲无可躲。

好巧不巧逃犯刚好躲进了岑柚她们这一节车厢的厕所。

就在乘务员拿钥匙打开厕所门的瞬间,逃犯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接撞开乘务员和乘警,挟持了最近的一家三口里面的小男孩。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众人,就连岑柚也惊呆了。

她的位置原本在车厢的另一边。

小孩先是被吓呆了,反应过来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

小孩的妈妈已经被吓得软倒了身子,连步子都迈不开。

男孩的父亲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但他只能撑着,另一只手还要扶着起不了身的妻子。

“好汉,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儿子。

或者你放开我儿子,挟持我怎么样?”

从一家三口的衣着能看出来他们家庭条件不差。

男人尽管内心极度紧张,但还是竭力让自己镇定,努力和逃犯沟通。

逃犯脸上从眉峰到鼻梁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凭白增添了几分狰狞,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退后,统统退后。”逃犯一边嘴里大吼着,一边脚步往后退。

嘴里也没有停歇:“你当老子好骗吗?你一个大男人哪有小孩子好控制。”

车厢里基本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挤在一起往旁边闪,也有往后退的,挤作一团。

持枪的军人也不敢贸然开枪,罪犯很狡猾,直接将孩子提起来挡在自己面前,自己躲在枪口的死角处。

两方人马就这么对峙着,这一下就是半个小时。

孩子由刚开始的撕心裂肺哭喊到现在的力竭息声,人也快要昏迷了,软软的耷拉在罪犯的胳膊上。

气氛越发焦灼,持枪的军人手心甚至渗出了细汗。

车厢鸦雀无声,乘客们安静如鸡,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岑柚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罪犯的反应,敏锐地发现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焦急。

长时间的对峙不仅让军人乘警的精力得到巨大的消耗,罪犯也不遑多让。

他不仅要提防前面的军警,还要警惕着身后和周围会不会突然冒出人乱来。

心下一沉,岑柚担心对方走投无路之时,会狗急跳墙,直接对孩子下手。

联想到自身的大力气,她深呼吸了好几下,缓缓地站起身。

“这位大哥,你看你怀里的小孩都快昏迷了,一旦他支撑不住昏迷或者你下手重了,那你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把那小孩换成我,我不容易昏迷,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直接拖着我跑,怎么样?”

罪犯刚开始被突然冒出来的岑柚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下意识重了一下。

小孩皮肤娇嫩,还好由于菜刀太钝,小孩脖子上只是出现了一道红印子。

众人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见状又缓缓地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