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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差不多收了一半上来,剩下的都是还没有成熟的。

现在看老天爷这架势,搞不好真会来一个洪涝。

没成熟就没成熟吧,总比烂在地里强。

如今就是担心秋收的庄稼,洪涝时间短还好说,万一持续时间长,今年怕又是颗粒无收。

思及此处,所有人心中都有些下沉。

愁归愁,手上动作丝毫不慢。

事已至此,能抢救一分是一分。

田里人们忙的热火朝天,男女老少齐上阵,大人前面收割,小孩跟在后面拾散落的麦穗。

火车上——

随着离家距离越来越近,岑柚的心也越来越沉。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市区这一片都随时要下雨,家里很有可能也跑不掉。

周围传来乘客不绝于耳的抱怨声,岑柚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在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度过今年,生活又会慢慢好起来。

险而又险地赶回家,刚到家,噼里啪啦的雨点密集地打在窗户玻璃上。

家里空无一人,人们都还在地里抢收,岑杨和陈忠海也赶过去帮忙了。

岑柚担忧地望了一眼外面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地里。

草草地规整了一下行李,岑柚麻溜地拿出几大块生姜,又拿出一些红糖,熬了满满一大锅生姜红糖水。

除了陈忠海爷孙俩,陈忠勇一家和麻子叔全部有份。

将烧好的生姜红糖水倒进一个大木桶里盖上盖子保温,快速把锅刷干净。

晚上再炒菜也不方便,于是岑柚拿出一块肉,桌子上有岑杨摘回来的西红柿和其他一些青菜。

五花肉切成丁,又从空间拿出一些新鲜的蘑菇也切成丁。

混合一些其他的材料做了一锅香味扑鼻的臊子。

又从空间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挂面,拆开足足三大捆。

包装纸丢进灶膛直接销毁,找出一大块布把面条裹在里面。

到时候就说是从省城黑市里买回来的就行。

总不能跑到省城黑市去打听吧!

这一顿扎扎实实的白面条搁现在不是一般的奢侈,但凡换成其他人,她都不会这么大手笔。

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又辛苦这么久,就当报答他们这么久对爷爷和小杨两人的照顾了。

手表的指针滑到十点,门口才传来些许动静。

岑柚已经等的有些心焦了,听到动静连忙走到门口。

门外陈忠勇和岑杨两人一身泥水,狼狈不堪。

大门推开一条缝,岑杨一抬头忽然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光,一愣:“家里有人?”

陈忠勇动作一停,恍然:“应该是你姐姐放暑假回来了。”

“对哦。”岑杨一拍脑袋,“今天的水全部流进脑子了,明摆着的事都反应不过来。”

“爷爷,小杨。”岑柚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和热水,“赶紧洗洗,然后换衣服。”

“好。”身上实在难受,两人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回房间收拾去了。

岑柚则是回到厨房盛出两碗生姜红糖水放在桌上。

岑杨最先出来,岑柚拿出一把黑色的油纸大伞。

下面同时严严实实地躲三个人不成问题:“杨杨,你还得跑一趟四爷爷和太爷家,叫他们过来吃饭。”

岑杨迟疑地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犹豫道:“姐姐,雨势这么大,不方便吧!”

岑柚听着外面的雨声,也有些犹豫。

岑杨见状问道:“姐,你做了啥饭?”

岑柚指了指桌子上的面条:“准备做臊子面,臊子我都做好了。”

岑杨一挥手:“不用叫过来,我直接送过去就行。”

岑柚眼睛一亮:“也行。”

分好面条和臊子,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岑柚又想起了生姜红糖水,连忙说道:“等一下。”

在岑杨不解的目光下,回头又倒出了两碗温在锅里,将桶提了起来:“走吧!”

两人冒雨来到陈忠勇家门口。

开门的是陈忠勇的大儿子:“柚子,小杨,你们俩咋来了?”

雨声太大,岑柚提高嗓音:“叔,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晚餐,你们回来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做饭。

等下直接面条下锅浇上臊子就行了。”

说完不由分说就挤进门口,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将红糖水和臊子面条放下来。

“我们还要去太爷家,碗等天气晴了我们再过来拿。”

碗再不值钱也是要拿回来的。

陈家后续怎么样两人并不知道,相较于陈家的客气,麻子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爽快地留下生姜红糖水和面条臊子,又给岑柚塞了一只酱鸭。

“这是前几天一个领导来看我的时候带过来的,一共两只,我留一只,这只你们带回去吃。”

说完就将姐弟俩推出了门。

门外,姐弟俩看着手里的酱鸭只能无奈苦笑。

果然,太爷还是那个太爷。

等回到家,面条已经在锅里了。

陈忠海端出生姜水递给两人:“赶紧喝。”

微麻微辣又有些甜的生姜红糖水顺着食管流进胃里,整个身体仿佛都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外面带来的微凉湿气消散一空。

微黄的煤油灯光下,三人围着桌子,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场面十分温馨。

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天河水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

之前人们预想中的最坏结果也成为了现实。

大雨一直下,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苗头。

人们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但日子该过得还是要过。

第四天的时候,陈忠海半夜忽然被人拍门叫了出去。

“海叔,醒醒,快开门。”

风雨声太大,来人砸门砸了十几遍里面的人才听到。

岑杨的房间距离大门最近,是最先被惊醒的。

“小杨,快叫你爷爷起来。”

大队上的一个小年轻披着一件蓑衣,头上戴着斗笠,面色焦急。

第一时间岑杨就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好,我这就去。”

陈忠海被叫醒只来得及穿上衣服,岑杨手里提着药箱,岑柚拿出那把黑色油纸大伞:“爷爷,我们陪你去。”

“好。”

路上泥泞不堪,岑柚和岑杨一人一边扶着陈忠海。

老人家骨头脆弱,摔一跤后果不堪设想。

药箱则是由那个小年轻抱着,牢牢护在蓑衣下面。

私人冒着风雨一直来到大队部,里面已经围着二十几号人,原本有些空旷的屋子被挤得满满的。

“怎么回事?”

看到陈忠海来了,围着的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阿海,快来看看。”陈忠勇一脸后怕,“栓子家的房子今天晚上塌了,其他人都没事,栓子有点倒霉,快出来的时候滑了一跤,被砸下来的一个木头砸到了腿,好像骨折了。”

“我看看。”陈忠海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蹲下身子用手摸栓子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