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当堂对峙
先皇虽然年纪比当今圣上稍小一些,但因是中宫嫡子,太上皇便在他年满十八岁之时,便毅然决然地将其立为太子,并令他协助处理朝政。
而当今圣上与先皇之间的关系又最为亲厚,倘若真是他暗中下此毒手......那么凭借着他与先皇之间的亲近,以及平日里对宫廷内外事务的了解,确实是有可乘之机。
当今陛下平日里表现得极是护着先皇,更是在先皇突然去世后,悲痛得当众晕厥过去,在醒来后还是难过得数日水米未进。
所以后来他顺理成章继位,也无人疑他。
毕竟,当时朝臣商议让他继位时,皇上还曾推举时年才五岁的凌王墨霄继位。
此一举动着实令人惊讶不已,就连德高望重的晋老王爷对此也未曾产生丝毫怀疑。
相反,晋老王爷不仅没有认同当今陛下的提议,反而严厉地斥责道:
“霄儿不过才五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若是将这江山社稷交付于他之手,只怕日后会引发内乱,导致天下动荡不安。”
“现今唯有你具备足够的能力和威望来执掌乾坤,因此你万不可再行推辞!”
面对晋老王爷的这番言辞,当今陛下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在众臣的拥戴下,半推半就地仓促登上了皇帝宝座。
在登基大典后,当今陛下强打起精神,着手处理政务。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先皇葬入皇陵。
哪知第二天,便传出先皇后因过度悲伤,服毒身亡的消息。
紧接着就传出先皇后娘家——靖北侯府里通外敌,被当今皇上下令满门抄斩……
这边众人思绪飞扬,那边皇上已经示意陈全扶自己在龙椅上坐定。
望着殿内众人投来的目光,皇上脸色一黑,望着墨晏辰,语气沉重且带着一丝无奈与失望地道:
“辰儿,朕不知你是听信了哪个奸佞小人的提拔离间,居然敢如此莽撞地质问于朕!”
“但你要记住,你是父皇的亲生骨肉!父皇可是把你自幼当储君悉心培养的。”
“这些年来,朕对你寄予了厚望,期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你继承大统,成为一代明君。”
“然而,未曾想到今日你竟会用这般不敬的态度跟父皇讲话,这着实令朕感到心寒至极呐!”
说到此处,皇上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之色。
“父皇知道你向来都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可为何今日却突然说出这些大逆不道、忤逆父皇的话语呢?可是在战场上受刺激魔障了不成?”
皇上一脸痛心地看着墨晏辰,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苏锦汐不由冷笑起来。
这狗皇帝还真是会惺惺作态、花言巧语啊!
要是放在前世,以他这般忽悠人的本事,绝对能够成为某些邪教组织的头目,把那些无知的信徒们骗得团团转。
只可惜,墨晏辰不是无知小儿,又怎会轻易被他这几句虚情假意的言辞所打动呢?
只见他冷冷一笑,看向殿内众臣道:
“各位不如再问问,当年太上皇是如何突然中风身亡?在登基大典当天,先皇又是为何突然醉酒后在睡梦中离世?”
墨晏辰连个眼神也没给皇上,只望着殿内众臣:
“想来朝中不少老臣都知先皇宅心仁厚,广施仁德,不但在京中备受尊崇,就是在民间也颇有贤名。”
“熟识先皇的都知道,先皇一向身体康健,无病无痛。平日里甚少饮酒,更别提酗酒这等荒唐事了。”
“然而,先皇却在其登基大典当日,于醉酒后沉睡不醒,最终离奇离去!此事难道当真这么简单吗?”
殿内众臣纷纷窃窃私语。
对于先皇的离世,尽管大家在外面三缄其口,但在相熟之人面前也曾有过议论。
按理说,即便先皇鲜少醉酒,但偶尔喝醉一次,也不会因此就没了性命!
京城中晚上的街道,时常能看到那些喝得酩酊大醉后席天幕地而眠的酒鬼们,却从未听闻有谁因为醉酒而一命呜呼的。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而又利落的脚步声,犹如鼓点一般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后面还跟着一些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张望,当先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昭阳公主身着一袭长公主规制的华美衣裳,正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后面则跟着一些诸如晋老王爷,谢太傅、刘御使等老臣,随着昭阳长公主步入金銮殿内。
不过,大家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却无一人向他行礼。
昭阳长公主目不斜视,径直朝着皇上走去,眼神犀利且冰冷,仿佛两道寒光直直刺向对方。
待到走到御前,她接过墨晏辰尚未说完的话语,声音更是带着无尽的寒意与凌厉:
“那是因为,如今高坐于这龙椅之上的这位,实则心怀叵测、狼子野心!在父皇面前装作唯唯诺诺、心无成府的小透明。”
“在父皇刚下了传位圣旨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暗中勾结太医,给父皇下了药,造成父皇突然中风身亡的假象!”
“在皇兄跟前又装做兄友弟恭的好兄长。在皇兄登基大典当天,寻来剧毒下在酒水中请皇兄饮下。”
“可怜我皇兄最是信任他,饮了那毒酒当夜便在梦中离世。独留下皇嫂和她腹中不足两个月的骨血。”
本来在听到墨晏辰的话便眼皮跳个不停的皇上,此时脸色大变,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皇上看着昭阳长公主声音冷厉:
“昭阳!是朕这些年太宠你这个妹妹了,才让你今日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肆意污蔑于朕吗?”
面对皇上的怒斥,昭阳长公主并无丝毫退缩之意。她连个眼神都没给皇上,而是转过身去,看着下方的众臣。
“各位大人可知辰儿是谁的孩子?本宫就不信各位多是两朝老臣,都没能发现一点儿端倪。”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接话。
沉默片刻后,站在前列的谢太傅率先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微颤:
谢太傅仔细打量了下墨晏辰,颤声开口,
“像……确实很像啊!尤其是这眉眼之间,简直与先皇如出一辙。”
话音刚落,一旁的右相也紧接着附和道:
“没错,定王殿下幼年时看着不显,如今再看这眉眼越发与先皇相像了。”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只不过一直碍于各种因素,不敢想太多罢了。
只想着,先皇和当今圣上皆是太上皇之子,想来这容貌方面极有可能承自太上皇一脉。
右相接着道,
“如今再看,这高挺的鼻梁,简直与先皇后如出一辙啊!”
此时,皇上面无表情地冷眼扫视着殿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突然沉声说道:
“晏辰乃是朕的亲生骨肉,朕实在不明白,为何辰儿及昭阳长公主今日竟会异口同声地坚称他是朕那皇弟的孩子。”
说罢,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看向昭阳长公主话锋一转:
“既然昭阳言之凿凿认定辰儿是皇弟的儿子,那么你可有证据?”
语毕,皇上好整以暇地轻轻向后一靠,整个人悠然地陷入那宽大奢华的龙椅之中。
当年的一切证据都早已被他处理干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倒要看看昭阳和墨晏辰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