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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扯出什么团宠小孩,这故事还是很可信的。

村长的目光在已经可以算作劳力的常小余和三个女孩身上划过。

半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抓住李老头的手拍了拍:“兄弟,说什么暂住不暂住的,要是没有地方去,干脆就带着孩子们留下好了,我们村里尚且有几间空屋,你们若是愿意,就分给你们了。”

这么大方?

就是除了姐姐什么都不在乎的胡坠儿听到这种话,都忍不住侧目。

什么人会上来就送房子啊?

财神爷嘛?

李老头一副感动的无以复加的神色,心里也在琢磨:莫不是什么破糟屋子,拿来做人情?

可等到她们看到那二层小竹楼时,所有的心思都熄了。

李老头更是恨不得啐刚刚的自己一口:怎么能那么想人家呢,这老哥哥一看就是个敞亮好客的人,不,这哪是老哥哥?

这就是活财神啊!

这村子在哪里,她们出去就找过去!

村长孟青山也有些自得道:“怎么样?还不错吧啊,就是有阵子没住人,灰大了些,你们先凑合住一晚,明个我叫几个人来帮你们好好收拾收拾,再说一说分地的事。”

“还……还给分地?!”

李老头都不叹气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惜这是在梦里。

“都是自己人了,自然是要分地的。”

孟青山的粗哑的笑,听在她们耳朵里都有种与众不同的豪爽了,仙乐也不过如此了吧?

村长你好,村长你真好。

村长再见,村长明天一定要再见!

谁说人在他乡身不由己啊,这跟回家有什么分别?

歪丫把小孩往地上一丢,不客气的坐到床上:“看看,看看这,我家都没有这么好的床,还雕花呢。”

她捏着袖子小心的擦着木床的栏杆,那眼神,别提多友好了。

这楼里头除了食水以外,什么都有,棉被衣裳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似乎擦擦灰就能接着过日子了。

村长的家人和善良的村民还送来了吃食和止血的草药,以及……一包香灰。

“村里的大巫不在,不然可以叫他来给孩子看看的,不过不妨事,你们先用香灰混着草药敷在她伤口上,有无相真神的庇佑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好好,多谢嫂子费心,”李老头接过村长媳妇手里的东西,而后才小心的问道,“不过这……无相真神是……”

“是我们这里的神仙!”一个最快的年轻小子最先答道,“祂无形无相,法力无边,有时化做老翁,有时变做妇人,有时假装顽童,只要真心向祂祝祷他就会显灵救苦救难,我小时候被蛇咬伤,就是祂变做阿娘救了我。”

李老头嘀咕着:“法力无边,救苦救难的神仙……”

小孩接话道:“听着和我们那边的河神差不多。”

她们想起了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你们那边的河神是什么神?”

“是两条龙,不过它们不会变成别的人,而且已经不灵了。”歪丫回道。

他们听到这话似乎不太高兴,年纪大些的还好,那小伙子直接开口道:

“区区两条龙,怎么配和无相真神做比。

那都是野神,这世上只有我们的无相真神,才是真正的神明。”

他言语间显然无比尊崇那位无相真神,甚至拉踩起来了。

可以理解,毕竟救过他的命嘛。

“那祂吃人嘛?”常小余问出了她们最感兴趣的问题。

年轻小伙子更不满了:“说什么呢,这种话问出了都是对真神的亵渎,神仙怎么可能吃人呢?你们那个什么河神怎么跟妖怪似的。”

“害,可不就是嘛……”

她们多少有点臊眉耷眼的,这种事,说出去都丢人,一个两个还信的跟什么似的。

“好啦,大明,别说了,无相真神说过,那些野神最会蛊惑人心了,李兄弟他们也是误入歧途了。”村长的媳妇制止了那年轻小伙子继续说话,很体贴的说,“你们也累了,先歇一歇吧,要是不嫌我们唠叨,等大巫从真神庙里回来传法时,我带你们去听一听,你们是外乡人,要是运气好,没准还有侍奉真神的机会呢。”

她的眼睛也从常小余和三个女孩身上划过去了。

侍奉真神?

那是什么意思啊?

扔河里淹还是架火上烤?

仿佛是看出了她们的害怕,村长媳妇也笑眯眯的强调道:

“啊呀,放心吧,我们的真神从不害人的,咱们这些信徒就像祂的孩子一样,不管发生什么,祂都会包容咱们,照顾咱们,是最好的神仙,男女老幼无不盼着能去祂身边侍候一回。

可祂那个脾气呦,总是不愿意给咱们添麻烦,只有迷茫的乡亲和被野神所迷惑的外乡人,才有机会到祂身边去,聆听教诲,说起来还是祂在照顾咱们呢。”

村长媳妇就像是在抱怨自家又犟又固执的爹娘,明明自己已经是个上了年纪,儿孙满堂的人了,遇到这种事还是像小姑娘一样,没有一点办法。

但听起来,似乎不像是什么坏事。

难道她们的神是真的?

可她们不想找神仙啊。

“听起来好厉害呀,那这边肯定没有什么妖怪和野神吧?”胡扇娘夸人,假的也真。

而且正好瘙到痒处。

“那是自然,那些东西岂敢在真神面前造次。”

嗯,好,收拾收拾准备走人吧。

一来就到这种地方,还真是不顺利。

等人都走了,常小余一边和李老头一块用竹子做做轿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她凭什么啊?就不能一刀攮死她,叫她出去等嘛?”

小孩光溜溜的脑袋从厨房探出来:“我听得见,我两只耳朵都听的见,你再骂我,我就往你的碗里吐口水!”

好了,她现在不吐,常小余也会觉得她吐了。

他气的都快蹦起来了。

李老头还劝和呢:“唉,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她这样,能有什么力啊?”

胡坠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打你的时候肯定有力。”

她不喜欢小孩,可她更不喜欢遇事就跑的常小余。

胡扇娘:“好啦,消消气嘛,小孩耳朵好使,肯定能派上用场的。”

一群拉偏架的!

势单力薄的常小余:我要是往座上钉个钉子,没人看得出吧?

她们乱成了一锅粥,曹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子。

直到七个碗摆开。

常小余:“那个谁是不是丢了?”

小孩:“他叫曹平。”

“他是什么时候丢的?”胡扇娘看向远处的山林。

李老头:“唉,这可怎么是好?”

歪丫和坠儿已经吃上了,谁管他啊。

又不是小孩。

又不是姐姐。

这种全凭良心的时候,常小余第一个坐下了,他就是问问。

李老头:“唉,可惜了,山里又是狼又是熊的,万一遇上蛇……”

他嘟囔着,也坐下了。

胡扇娘就是单纯的伪善,越不喜欢她的,她就越想搞到手,所以小孩才是她的朋友:“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

她是这么问的,可谁也没看。

仍然站着的小孩:难道我居然是个好人?

曹平分的腌鱼,南瓜很爱吃的。

她心里天人交战,曹平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你去哪儿了?”大家异口同声。

曹平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好像你们在乎一样。”

哈哈。

说实话干嘛。